转自：嘉兴日报

2018年嘉兴雪景

※心之驿

我在等待冬天的一场雪

■晏南

“下雪了，好漂亮哦。”晚上朋友发来一段视频。点开一看，璀璨灯火映着漫天纷飞的雪朵，人群欢呼雀跃。年轻人举起手机频频拍摄，孩子们笑着追逐空中飘落的雪花，家长跟着追拍。我将信将疑，推开阳台窗户向外张望，天晴无雪。于是回复朋友：“外面晴着，恐怕是人造雪吧。”朋友笑答：“是南湖天地新设的人造雪打卡点。”我又在微信里说：“祈盼嘉兴冬天能下一场真正的雪。”朋友回我：“估计难。”

倘若冬天没有飘雪，该多么孤寂；倘若冬天没有银装素裹，光秃的树木该多么无趣。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是古人在大雪忽至时灵感迸发的欣喜。“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那是伟人面对万里雪飘抒发的顶天豪情。“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这是诗人高启笔下雪与梅交织的千古意象。那遥远的雪，至今仍在诗句中璀璨。

《2002年的第一场雪》曾红遍大江南北，那是刀郎在苍茫雪色中的吟唱。“当雪花开始纷纷飘落，我心里轻轻地唱着歌，终于等到这一天，生命里的雪季没错过……”这是如雪花飞去的琼瑶留给世人的独白。杨振宁追思会上，翁帆眼中泪光闪烁。她最美好的回忆，是二十年前初到清华园，人生第一次见到雪，与她最崇拜的人并肩而立。

飘落的雪花，是美景，是诗行，是馈赠人间的礼物，也总为我们带来灵感。我对雪的记忆，仍停留在从前住在老街的岁月。深冬寒风刺骨，街上行人稀少。晚来天欲雪，我们早早躲进被窝。次日清晨睁眼，窗外已是一片皑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欢喜——今天可以痛快玩雪了。

开门第一件事，邻里纷纷拿起竹帚，各扫门前雪。一夜积雪后，我脚踩高帮布底棉鞋，走在老街石板路上，脚下传来“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那是隆冬特有的韵律。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脸颊与双手冻得通红。田野里，一群孩子呵着白气追逐嬉戏，打起雪仗。放学回家时，老街两岸屋顶覆满白雪，屋檐下悬着一排排水晶般的冰凌，日光里慢慢消融滴水，那是老街冬日常见的风景。

翻看相册，竟惊喜地发现2018年的嘉兴，年头年尾足足下了三场雪。影像留在壕股塔上，留在揽秀园文星桥，留在瓶山，也留在小瀛洲。每见雪景，我总难抑激动，平凡生活仿佛也成了诗。

雪是冬天的标配，缺少雪花的季节总留有遗憾。我在等待冬天那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