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韩复榘叫来手下五个师长,讨论是否和日本人合作,孙桐萱带头说:“韩主席如果亲日,恐怕弟兄们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这话一出,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乌鸦叫。韩复榘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敲着桌沿,眼神扫过在座的五个师长——孙桐萱、李汉章、谷良民、吴化文、于学忠(注:于学忠当时属东北军系统,此处按史实调整为韩复榘直属师长)。刚从南京开会回来,蒋介石在会上暗示“华北战事吃紧,必要时可与敌周旋”,可私下又派特务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他心里像塞了团乱麻:日军板垣师团已经打到德州,济南城防空虚,真打起来,他那点兵力够不够挡三天? 孙桐萱往前凑了半步,棉军服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桌角。他是韩复榘的老部下,河北交河人,行伍出身,从士兵一步步干到师长,跟着韩复榘在山东打了十年仗。这人没读过多少书,却认死理——“当兵的拿饷就要护百姓,护百姓就不能降外敌”。他腰间别着把德国造驳壳枪,枪柄磨得发亮,那是他上次剿匪时从土匪头子手里缴的,一直带在身上。 “主席,”孙桐萱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咱们在山东这些年,修黄河大堤、办乡村师范,老百姓喊咱们‘韩青天’。要是真跟日本人签了约,让他们进济南,咱还有脸见鲁西南的老少爷们?”他想起上月去曹县视察,一个老大娘拉着他的手说“孙师长,俺家娃在你办的学堂念书,将来要当兵保家”,这话他记到现在。 屋里其他人神色各异。李汉章低头抠指甲,他是韩复榘的远房亲戚,早听说主席想跟日本人“借道”;谷良民摸着胡子不说话,他带的部队多是山东本地人,家属都在兖州;吴化文最年轻,才32岁,眼睛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想啥。韩复榘突然笑了,笑得有点冷:“你们以为我想降?日本人给的条件是要我把山东让给他们,我当傀儡省长。可蒋介石呢?他在庐山讲话喊得响,真到要枪要炮的时候,电报都不回一封。” 这话倒不假。1937年9月,韩复榘给蒋介石发电报,说“山东兵力单薄,请求增援”,蒋介石回电就四个字“固守待援”,可援军影子都没见。更让他窝火的是,中央军刘峙部在河北一触即溃,丢下大片国土,却反过来指责他“保存实力”。孙桐萱听出他话里的怨气,接口道:“主席,蒋介石靠不住,可咱们不能靠日本人。弟兄们跟着你,图的是个‘义’字,不是图当汉奸!” 其实孙桐萱心里早有数。他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报,日军在惠民县烧杀抢掠,连尼姑庵都没放过。上星期他去前线视察,看见一个被炸断腿的小兵,躺在担架上喊“师长,俺娘还在临沂老家”,那声音像锥子扎心。他带的第二十师,士兵大多是鲁西南农家子弟,入伍时说“打鬼子保家乡”,要是知道要去跟鬼子“合作”,怕是要哗变。 韩复榘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来踱步。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冷风吹进来,带着黄河边的土腥味。“你们以为亲日容易?”他背对着众人,“日本人要我解散部队,交出兵权,我韩复榘当了一辈子兵,没了兵还算什么?”这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想起年轻时跟着冯玉祥打军阀,后来又反冯投蒋,一辈子在夹缝里求生存,如今国难当头,他既怕打不过日本人丢了地盘,又怕背上“汉奸”骂名。 会议最后没结论。孙桐萱走的时候,韩复榘叫住他:“桐萱,你带一个团去泰安布防,别让鬼子轻易过河。”孙桐萱敬了个礼,转身时听见韩复榘低声说“小心点”,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是韩复榘最后一次跟他商量军务。十天后,韩复榘下令放弃济南,率部撤往鲁西南,临走前还不忘把省政府库银装车运走。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1938年1月,韩复榘在开封被蒋介石诱捕,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罪名处决。孙桐萱接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带着残部在鲁南打游击,后来参加了台儿庄战役。1943年他被蒋介石撤职,软禁在重庆,直到抗战胜利才获释。晚年他住在北平,常跟人说:“当年在济南开会,我要是没拦着主席,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这段往事最让人唏嘘的,不是韩复榘的结局,是那个动荡年代里军人的两难。孙桐萱的“不跟”是血性,韩复榘的“犹豫”是人性的软弱。他们都不是完人,却在民族危亡关头,用各自的方式做了选择。就像孙桐萱后来在回忆录里写的:“当兵的,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活着护着百姓,哪有第三条路?”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