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重庆36岁光棍捡到了一个女婴,不舍吃不舍喝将女孩养大,谁知,养女成年后,光棍父亲说:“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养我的,你要有自己的人生。”养女走投无路,只得求助电视台。 2018年的佛山,邓雪凤穿着白大褂在医院走廊快步走着,口袋里手机震动——是养父邓和平发来的照片:阳台上晒着她新买的被子,阳光把棉花照得蓬松。她鼻尖一酸,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咳着血躺在病床上,却攥着她的手说“别管我”时的样子。 那年冬天的风像刀子,刮过重庆小镇的土路时,邓和平正裹紧旧棉袄往家赶——怀里揣着刚结的零工工钱,要给卧病的父母抓药。 草堆里传来的哭声细弱得像猫叫,他扒开枯黄的草,看见那个冻得发紫的女婴,小手攥着张写着“下午四点”的纸条。 “多张嘴,这个家就垮了。”他转身要走,女婴的指甲却轻轻刮过他粗糙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像电流窜进心里。 邓和平解开棉袄把孩子揣进怀里,回家路上,烟一根接一根抽,烟灰落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他给孩子取名“雪凤”,盼她像凤凰从雪里飞出去。自己啃冷馒头,却要去供销社买最贵的米粉;夜里孩子哭闹,他就抱着在灶台边踱步,哼不成调的山歌。 村里闲话没断过:“老光棍捡孩子,还不是图养老。”邓和平从不辩解,只是把雪凤的奖状一张张贴在墙上,红底金字,在昏暗的土坯房里亮得晃眼。 十岁那年,穿皮夹克的男女找上门时,雪凤正踩着凳子给父亲熬药。他们说“我们是你亲生父母”,递来的信封厚得压手。 邓和平让她自己选,雪凤却把脸埋进父亲的旧棉袄,闻着那股洗不掉的烟火味说:“我爸爸只有一个。” 那天之后,父亲更拼了,白天在砖窑背砖,晚上去田里守夜,腰弯得像张弓。雪凤偷偷把奖状摘下来藏进箱底,她怕父亲觉得,这些纸片子不值他流的汗。 命运偏要开玩笑。奶奶走了,爷爷跟着去了,姑姑外出打工,家里只剩父亲、智力不全的叔叔和她。雪凤夜里看书,总能听见父亲在隔壁咳嗽,一声接一声,像要把肺咳出来。 她考上湖南师大临床医学那天,邓和平杀了唯一的老母鸡,鸡骨头炖得酥烂,他却一块没吃,光看着她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大三那年的电话,几乎把雪凤击垮——“你爸病危,双肺气肿”。她冲进医院时,父亲插着氧气管,看见她就摇头:“别休学,我……我能行。” 学校给父亲和叔叔安排了住处,可手术费像座山。雪凤站在《中国梦想秀》舞台上跳《惊鸿舞》时,腿抖得像筛糠,她哪会跳舞?不过是想让更多人看见,那个在雪地里捡她回家的男人,快撑不住了。 观众哭了,捐款来了,手术很成功。父亲醒来第一句话是:“钱要还,不能欠人情。” 如今雪凤成了医生,把父亲接到佛山,叔叔也在社区找了份扫地的活。邓和平还是闲不住,每天早上五点起来擦桌子、买菜,说“你救别人,我守着家”。 有人问雪凤,当年父亲说“不用你养”时,她有没有怨过? 她总会想起那个雪夜,父亲把她揣进棉袄的动作,笨拙又坚定。原来有些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回报——他只是想让雪地里的女婴,能像普通孩子一样,有人生,有未来。 现在换她守着父亲了。阳光好的下午,她会牵着父亲的手在小区散步,看他和老头下棋,输了就耍赖,像个孩子。 当年那个走投无路求助电视台的女孩,终于长成了能为父亲撑伞的大人。雪地里的相遇,从来不是谁亏欠谁,而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寒冬里互相焐热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