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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72岁的台湾老兵王德耀,背上行囊,回到了阔别38年的舟山老家。随着他

1987年,72岁的台湾老兵王德耀,背上行囊,回到了阔别38年的舟山老家。随着他的敲门声,驼背的妻子刘谷香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时,双方都愣住了,这一幕正好被随行的摄影师记录下。   1987年的舟山,深秋的海风里总夹杂着一股子咸腥味,这大概是小镇几十年来唯一的“没变”但那年的风里,却闯进了一个与这灰扑扑的小渔镇格格不入的身影,一个穿着灰呢子西装的老人拄着文明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写着“滨海路27号”的纸条。   那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笃笃”声,甚至盖过了巷口几个老汉补渔网的梭子声,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探头张望,有人在那窃窃私语,这谁啊,这一身行头看着就阔气,该不会是哪家的富贵亲戚找上门了。   这哪是什么富贵客,分明是一个在那头漂泊了三十八年的游子,老人叫王德耀,他停在了一扇斑驳的木门前,目光死死盯着门槛上一块被踩得凹进去的月牙形石坑,屋里正飘出油煎带鱼的焦香,这味道把他的魂勾回了年少时。   院子里那个正弯腰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哪怕鬓角全白了,背也佝偻成了虾米,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谷香”这一声喊,混着并不地道的乡音,有些颤抖,屋里的老太太刘谷香握着锅铲愣住了。   这几十年来,她不是没在梦里听过这声音,可真当那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面前喊“我是德耀”时,她反倒不敢认了,直到她看见那人左耳上有个豁口,那是小时候翻墙摘桑葚留下的旧伤,这一刻,手里沾着油花的锅铲才“哐当”一声砸在了灶台上。   那时候围观的街坊邻居才恍然大悟,那个守了一辈子活寡、即便台风天摔断腿也不肯为了生计改嫁的刘奶奶,原来等的真就是这个人,这场久别重逢,并不像外人看的那样仅仅是两个老人的哭诉,更多的是两段被时光错位折叠的人生的互换。   那个总是被邻居猜测“肯定很有钱”的皮箱子终于被打开了,里面没有什么金山银山,也没有成捆的钞票,翻开那些少得可怜的换洗衣物,满满当当塞着的,全是一封封根本寄不出的信。整整塞满了一个包裹,那是王德耀在那头三十八年里的自言自语。   而刘谷香呢,她从那个早就发黑的装米陶瓮底下,抠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那里面没有信,却码着八十二张汇款单回执,这每一张纸片,都是她四十年来一针一线给人纳鞋底、补渔网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当年那个被抓走的新婚丈夫说如果不回来就让她改嫁,她就用这些发黄的单据给了无声的回应:这个家,她一直守着,那晚的油灯亮到了三更,王德耀从行李箱夹层里掏出了他在台北西门町银楼专门打的一只梅花银镯子,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妻子枯瘦的手腕上。   那一刻,仿佛才真正接上了1949年那个没绣完并蒂莲手帕的断章,那时候他们才新婚三个月,院子里的枇杷树才刚结果,离别时她在他腰带里缝了三块银元,如今他带着金纽扣的西装回来了,可当初那棵树已经长得有两层楼那么高,壮实得像磨盘一样。   但这并不是一个完全圆满的童话。其实王德耀这次急着回来,是瞒着大事的,那件崭新的西装口袋里,折得四四方方的不仅仅是身份证明,还有一张台北荣军总医院的体检报告单,上面冷冰冰地写着:胃癌晚期。   这份早在1980年就判决了的诊断书,被他像秘密一样藏在最贴身的地方,他这哪里是荣归故里,分明是在和阎王爷抢时间,拼了命也要落叶归根,后来的三年里,镇上的人总能看到老两口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德耀喜欢躺在竹椅上,看着老伴一次次用红丝线缠那个银镯子,生怕它从那过于消瘦的手腕上滑落,在这段时间里,他又在院里重新栽下了一棵枇杷树苗,就像是在补种那段缺失的岁月。   直到有一个特殊的木箱子从台北被转寄回来,那是当年被贴上“查无此人”退回来的六百多封信,原来这几十年,不光是王德耀在写,刘谷香找先生代笔写的信也从未停过,那些早已发脆的纸张上。   甚至还夹着1952年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辗转香港才寄到的唯一一封家书,上面写着“梦见你生娃,醒来心口疼”这对被时代洪流冲散的夫妻,在最后的日子里终于把这拼图的两半拼在了一起。   王德耀走的那天凌晨,海雾很大,他让儿子把他扶到院门口,拼着最后一口气指了指东北方向的海港,出殡的时候,刘谷香没有按常规只放金银纸,她把那些被退回来的信分成了九捆,连同那些遗憾和思念,全都整整齐齐码进了丈夫的楠木棺材里。   那块墓碑上,起初只刻了王德耀的名字,七天后,旁边多了一行红漆描的小字:“未亡人刘谷香立”而那只被磨得锃亮的梅花银镯,从此被锁在了刘谷香那个陪嫁的梳妆匣上,就像一把跨越海峡、锁住了三十八年光阴的锁。. 信息来源:人民网(官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