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了——婚宴已经上菜马上开席，新郎家竟派人拿礼簿一桌一桌核对客人姓名，生怕有人混进来白吃白喝。我跟着表姐夫找座位时，就看见两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手里攥着个蓝色礼簿，正站在第一桌挨个问“您贵姓？是跟新郎家还是新娘家来的？麻烦核对下名字”。 今天算是开了眼——婚宴的红烧肘子刚端上桌，油星子还在盘子里跳，新郎家的人就攥着礼簿堵在了宴会厅门口。 我跟着表姐夫往里头挪，红毯沾了鞋底的灰，黏糊糊的，跟这气氛一样不得劲儿。 刚拐过香槟塔，就撞见两个穿黑外套的男人，一个瘦高个手里捏着本蓝色礼簿，边角磨得起了毛边，另一个矮胖的正拦着位端酒杯的大爷：“您贵姓？是新郎家亲戚还是新娘家朋友？麻烦对下名字——礼簿上得有记录才行。” 大爷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液晃出点沫子：“我是新娘她二姑夫，上周不还跟亲家喝了茶？” 瘦高个没接话，翻开礼簿哗啦啦翻页，声音在快开席的喧闹里扎耳朵：“系统里没您名字，得确认下……” 周围几桌的人都停下筷子，眼神往这边瞟，有人小声嘀咕“这叫什么事啊”，有人低头扒拉手机假装没看见。 表姐夫拉我往角落走，低声说“听说新郎家条件一般，备这桌席借了不少钱，怕是怕有人混进来白吃”。 可这话刚落，就见新娘她妈红着眼圈从主桌站起来，攥着桌布的手关节发白，没去拦那两人，倒端起酒杯对全场说“对不住各位，孩子办事没经验，让大家见笑了”，声音发颤。 或许真是怕亏了本？可办喜事不就图个热热闹闹？要是连来的人都得查户口似的核对，这席面吃得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提前按座位表安排不就好了？非得到开席前堵着人问，像是防贼。 新郎家把防备摆在了体面前头，缺了点待客的信任；原本该喜气洋洋的场子，瞬间凉了半截，连刚上桌的糖醋鱼都好像少了点甜香味。 开席后前半小时，没人敢大声说笑，连碰杯都小心翼翼。 后来听表姐说，好些宾客回去后都跟人吐槽“新郎家太小气”，原本该攒的人情，倒成了谈资。 办喜事，体面不是排场多阔，是把来的人当回事，信任比那几桌菜钱金贵。 散席时路过礼台，看见那本蓝色礼簿被扔在角落，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纸页哗啦响，像在替谁叹气。 想起刚进宴会厅时闻到的喜糖香，这会儿竟一点也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