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一女子父亲去世后她亲自给婆家报的丧，结果出殡那天婆家没一个人来，办完丧事回到家才知道，小叔子和姑姐拉着公婆去旅游了，说是票不能退。 玄关的地上散落着几张景区门票，还有几包印着外地特产字样的零食袋，五颜六色的包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就是那个河北女子送别父亲、办完丧事，拖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时，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当众被“放鸽子”的难堪中，而这满地的“旅游战利品”，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瞬间把她所有的自我安慰打得粉碎。她曾天真地以为，公婆一家缺席父亲的葬礼是因为路上堵了车，或者家里出了什么急事。 哪怕邻居大婶刚刚敲开门，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告诉她，前天亲眼看见那老两口被小叔子和姑姐拉着，拖家带口带着行李箱奔去了车站。大婶还无意中复述了姑姐当时那一脸得意的炫耀：那是特价抢来的海景房套餐，机票酒店捆绑销售，不去的话一分钱都退不回来。 彼时的她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还没从丧父之痛中缓过劲来，紧接着就被现实狠狠捅了一刀。她有些发抖地摸出手机，点开那个平日里为了家庭和谐总是第一时间点赞的朋友圈。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张合照极其讽刺地弹了出来。照片背景是某知名景区的山顶，阳光明媚得让人眩晕。公婆、小叔子和姑姐一家四口，在镜头里笑得眉眼舒展，剪刀手比得那叫一个欢快。再看文案，“难得放松，开心每一天”，而那个发布时间，正午十二点。 那一刻，正是她披麻戴孝、腰系麻束，手里死死攥着哭丧棒站在灵棚外的时刻。那天河北的风多冷啊，寒风裹着哀乐在小院上空盘旋，她一边流泪，一边还要不断往村口张望，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是不沾亲带故的街坊邻居，都在为了这场白事忙前忙后，搭棚子、搬花圈，唯独应该站在那里给她撑场面的“至亲”，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是她亲爹的葬礼啊。她此前明明那么郑重其事，父亲心梗走得急，她哭晕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红着眼睛亲自登门报丧，生怕老人记性不好，又特意给小叔子和姑姐发了信息，一遍遍确认时间地点。当时的婆婆是怎么说的？电话里那是满口答应，甚至还贴心地让她注意身体，那一刻她真觉得这家是把她当自己人的。 可结果呢？吉时已到，灵车缓缓开动，丈夫在旁边拿着电话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身后本该站着婆家人的位置空空荡荡，她不仅要承受失去父亲的切肤之痛，还得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咽下那份因为婆家缺席带来的屈辱和非议。讽刺的是，她这几年的真心，终究是错付给了“不可退换”的一纸车票。 这家人大概是忘了，这些年女子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他们的。在这个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她从没把这几口人当外人看。公婆住院那是常事，哪次不是她端屎端尿、忙前忙后？哪怕是当年小叔子结婚买房，手头紧凑不够钱，她二话不说和丈夫把攒了好几年的家底拿出来给凑了首付。哪怕是平时小叔子随口念叨一句想吃什么网红蛋糕，她下班后连家都顾不上回，倒几趟地铁去排四十多分钟的长队。 人心换人心，换来的却是算计。当她颤抖着拨通婆婆的电话时，那头没有半点没能出席葬礼的愧疚。婆婆甚至还能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给“票钱”，说这票要是退了太亏，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丧事有你娘家那些亲戚撑着场面就够了，我们旅个游也不耽误你爸走。 丈夫也是事后才敢发火，得知真相后气得给弟弟妹妹打电话吵得不可开交。可那头的小叔子和姑姐振振有词：票早就订好了，总不能为了个死人的事儿浪费好几千块钱吧？甚至还觉得嫂子这是小题大做，“不就是没去送葬吗，有啥大不了的”。 在他们心里，几千块钱的旅游套餐，比亲家的命重，比儿媳妇的脸面重，比这一家人维系多年的情分更重。他们不是不懂事，是太懂算计了。明眼人都知道，拿着死亡证明，什么机票酒店不能退改？这分明就是觉得南方的太阳比灵堂的哀乐舒服，觉得省下的那点钱比做人的体面更实惠。 那一晚，女子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哭闹。听着电话那头婆家人的辩解，她反倒出奇地平静。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苍老却坚定，告诉她：“闺女，以后我们自家的事自己扛，不用指望别人。”这话就像冬日里的一杯热茶，虽然烫口，却暖进了胃里，也彻底叫醒了她。 从那以后，这女子的日子清净了。逢年过节，她依旧给丈夫准备好回家的东西，但她自己再也没踏进那个婆家的大门一步。哪怕丈夫独自回去时再尴尬，哪怕村里闲话再多，她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过自己的日子。那颗曾经火热的心，被几张不能退的门票和那个缺席的冬日葬礼，彻底封冻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对那家人最好的回应：你们的快乐我不打扰，但我的人生，从此也与你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