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一老农民贪便宜，娶了一个不要彩礼还比自己小10岁的懒老婆。 陕西村里的唾沫星子快把魏振德淹了。 四十好几的鳏夫，带着十岁娃，竟娶回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不要彩礼不说，还识字。 可没过仨月，闲话就变了味：“那女人整天待屋里，地不种猪不喂，魏老头怕不是娶了个祖宗？” 魏振德夜里蹲在灶台边抽烟，听着里屋传来的咳嗽声。 他知道村里人不知道，那女人总在半夜悄悄揉腰，贴的草药味混着淡淡的墨香飘出来。 有回他撞见她对着本破字典发呆，手指划过“家”字，眼眶红得像落了霜。 后来他才断断续续知道，她爹是写《落花生》的许地山，她自己考进过北京农业大学。 1957年起，批斗、劳改、离婚，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腰也在田里累折了。 1965年出来时，天下之大，竟没个能落户口的地方。 “叔，我不要彩礼，就想有个地方落脚。” 她说这话时，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释放证。 魏振德没多想，往墙上贴了张红喜字，就算成了家。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十岁的儿子魏建民，后来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哭红了眼。 许燕吉开始教建民识字。 从字典里撕剩的纸页上，她一笔一画写“人要做有用的人”。 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株被踩进泥里还拼命往上长的草。 我觉得那盏跳动的灯火里，藏着她没说出口的话，苦难能压弯腰，压不住想生根的心。 1979年春天，平反通知书寄到村里。 南京农业大学的人来接她，说能恢复工作，分房子。 她却把通知书往桌上一放，收拾行李时把建民的课本全塞进了帆布包。 “要走一起走，”她看着魏振德，“这个家，缺谁都不行。” 后来魏振德在大学后勤扫院子，总跟学生说“我老婆是许老师”。 许燕吉退休后写回忆录，书里没提多少苦，只说“魏振德给了我一个屋檐，我还了他一个会读书的儿子”。 2014年她走后，建民整理遗物时，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两样东西：一本磨掉棱角的旧字典，扉页上是母亲的字迹“活着就有希望”；还有张泛黄的字条，是魏振德当年贴喜字时写的，就三个字：“回家了”。 那本字典后来被建民捐给了学校，玻璃展柜里，“家”字的墨迹晕开，像滴落在岁月里的泪，也像颗在尘埃里发了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