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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常在我耳边说,你公公婆婆是个好公婆婆,说我老公也是个好老公,要懂得珍惜,说我

我妈常在我耳边说,你公公婆婆是个好公婆婆,说我老公也是个好老公,要懂得珍惜,说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反问我妈,你觉得他们哪里好了,妈妈将他们的好列举了出来。我妈坐在沙发上,手里剥着橘子,一边给我递一瓣一边说:“你坐月子那阵,你婆婆天天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挑新鲜的鲫鱼,回来给你熬汤,说鲫鱼汤下奶,连鱼鳞都刮得干干净净,汤里一点油星子都没有,怕你喝了腻。 妈妈总坐在沙发那头劝我,说公婆是好公婆,老公是好老公,要惜福。 我捏着遥控器换台,心里却犯嘀咕——好在哪里呢? 她把剥好的橘子往我手里塞,橘瓣上还沾着细密的白丝,甜丝丝的水汽扑在脸上。 “你这孩子,”她叹口气,手指捏着橘子皮转了个圈,“眼睛净盯着那些小磕绊,好的地方倒看不见了。” 我把橘瓣扔进嘴里,汁水在舌尖炸开,才慢悠悠反问:“那你说说,他们到底哪里好了?” 妈妈没看我,目光飘向阳台晾着的蓝白格子床单,声音软下来:“你坐月子那阵,天还没亮透呢,你婆婆五点就揣着零钱出门——菜市场东门那家鱼摊,她跟摊主磨了半个月,才定下每天留最新鲜的鲫鱼,说刚离水的最下奶。” 她回来时围裙上还沾着露水,蹲在厨房水槽边刮鱼鳞,指甲缝里都嵌着银白的鳞片,刮得仔仔细细,连鱼腹里的黑膜都用刀背一点点刮干净,熬汤时特意把浮油撇了三遍,说怕你喝了堵奶,汤熬得奶白奶白的,盛在白瓷碗里,连葱花都没放,就怕抢了鱼的鲜。 我以前总觉得那些好是“应该的”,是长辈对晚辈的本分;可那天看着妈妈手里半剥的橘子,忽然想起婆婆熬汤时,锅铲碰撞锅底的轻响——那不是本分,是把心熬进了汤里。 妈妈总说“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让我忽略生活的难,而是让我看见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就像那碗鲫鱼汤,没放味精,却比任何调料都鲜,因为熬汤的人,把“在乎”熬成了日常。 那天之后,我再喝婆婆熬的汤,会主动说“妈,今天的汤比昨天还鲜”;原来珍惜不是空泛的道理,是把对方的用心,说进眼里,记在心里;下次她再早起买鱼,我该跟她说一句“妈,您也睡会儿,我不着急喝”。 妈妈把最后一瓣橘子递给我,橘皮的清香混着阳台的阳光漫进来——原来所谓的“好”,从来不是轰轰烈烈,是有人愿意在清晨五点的菜市场,为你挑一条带露的鲫鱼,连鱼鳞都刮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