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9年,金川之战大败,乾隆亲自审问川陕总督张广泗,下令严刑拷打。张广泗满身是伤,但还是不停辩白,觉得自己无罪。乾隆大怒,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张广泗跪在太和殿前,身披枷锁,衣襟染血,脸上青肿未消。他死死咬牙,坚持一句:“臣无罪。” 乾隆面沉如水,袖中诏书已出,口中却不言。朝堂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张广泗知道,等的就是那一纸圣旨,等的就是“斩立决”三个字。 他心里不服。金川地险兵弱,他上疏求援,几次不准;敌人碉堡如山,死守不出,他请调火炮,也无下文。如今战败,罪名全归自己身上。他是要扛下整个金川败局的替罪羊吗? 可惜,他没有机会再争一句。 乾隆挥袖而去,圣旨高举,张广泗眼中最后的光灭了。 乾隆并不喜欢失败,尤其在他亲自定下“十全武功”目标之后,更不容许边疆失利。 金川,这个本该不算棘手的西南土司之地,成了他一生最难咽下的一块骨头。 这场战争的起因并不复杂。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屡次骚扰周边小土司,引发边境不稳。川陕总督张广泗上奏,请求平叛,乾隆准奏,派兵三万,意图一战平乱。 可金川并不是寻常之地。那里高山峡谷,碉楼密布,道路险窄,马队难行、炮兵无法展开。最致命的是,清军虽有兵力,却不熟山势,士兵根本打不进去。 战役开始,张广泗本想速战速决,结果几次强攻受阻,反被敌军伏击,战线延长,补给困难,士气日衰。 前线吃紧,他多次上疏,请求增加粮饷与山地攻坚武器,宫中却迟迟未有回应。朝中有人弹劾他进攻不力,乾隆也开始对他心生疑忌。 乾隆想要的,是一份“捷报”;张广泗拿出来的,却是“困境”。 这就是问题的根子。 战事拖了几个月,清军伤亡上万,却连金川核心碉楼都未攻下。反而因为“误信间谍”,错失了几次突袭良机。 金川敌将凭借地势熟悉,诱敌深入后反手设伏,打得清军措手不及,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朝中言官已蠢蠢欲动,纷纷弹劾张广泗用兵鲁莽、贻误军机。一纸圣旨飞来,乾隆下令召张广泗入京,亲自审问。 在皇权面前,再无总督的尊贵。 张广泗被五花大绑押解京师,一路风雨兼程,进京即审,先杖后问。 大殿之上,乾隆怒气冲天,当面喝问:“你既为总督,何以战败?是无能,还是通敌?” 张广泗虽然被重刑拷打,仍口口声声自辩无罪:“金川地险,敌固我弱。臣力尽之时,兵援未到,实非战术失当。” 乾隆反问:“既知敌固,何不固守?既称兵弱,为何强攻?” 张广泗答不上来。他知道这些话,皇上听不得。皇上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再争辩,也没用。 那一日早朝,乾隆一句“以军律处之”,斩钺已定。张广泗被押赴市曹,弃尸示众。 乾隆亲笔下诏,称其“贻误军机、欺上误国”,以警戒边臣。 朝野震动。 要知道,张广泗非庸人。他是实打实打上来的督抚大员,从苗疆平乱到镇压西南,多有功绩。可如今一朝战败,就被满门扫地。 有人说他冤,说金川之战本就是一场高难度攻坚战,失败并不完全是他之错。更多人则私下低声议论:乾隆要的,不是审判真相,而是杀鸡儆猴。 张广泗的死,只是为了保住皇帝的“十全武功”。 金川之战第一次打得如此惨烈,直到三年后才由讷亲等将再度出征,勉强平定。耗银数千万两,死伤不可计。 乾隆虽得胜,却深知这场战争代价惨重。他把张广泗的斩首,当成了给天下的一个交代。 史书说:“张广泗,败而死,其冤难明。”这句评价,轻轻一句,却是对一个时代的注脚。 边将的命,换的是皇帝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