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这个国家，最近几年总给人一种“越有钱越焦虑”的感觉。手里握着770万平方公里的大陆，矿车天天往外运铁矿石、锂矿，牛羊肉源源不断装船出口，港口昼夜不停。表面看风光无限，背地里却被一件最不起眼的东西逼得焦头烂额——淡水。 打开地图，澳大利亚的内陆大片区域一片焦黄。沙漠、半干旱区占了国土的大部分，真正适合人住的地方，只挤在东南沿海那一条狭长地带。悉尼、墨尔本、布里斯班这些大城市像贴在海边的“便利贴”，人口、产业全往这一圈堆，内陆却空得能跑马。地儿看着大，能用的地方却不多，水更是紧巴巴。 雨水在澳大利亚的脾气也挺怪。要么长时间不下一滴，要么突然来一场暴雨。雨水落地，很快蒸发或渗进沙土，很难存得住。水库的水位时高时低，城市和农场都得看天吃饭。水源和人口、产业在空间上严重错位，水资源危机几乎是先天自带的“硬伤”。 为了解渴，澳大利亚在沿海城市大力发展海水淡化。珀斯等城市已经大规模使用淡化水。海水淡化听上去挺炫酷，现实却没那么轻松。淡化过程能耗惊人，成本居高不下，最后都会体现在水费账单上。高浓度盐水被排回大海，对近海生态是长期负担。环保组织频频发声，政府和企业两头为难。 有人曾提出从东部相对湿润地区调水到西部干旱区，想法不可谓不大胆。复杂地形横亘其间，动辄上千公里的距离，投入巨额资金，换来的水量却杯水车薪。这样的工程，很难真正解决内陆缺水的根本问题。 水资源紧张，直接牵动着澳大利亚的经济命脉。矿业从矿石洗选到锂矿提炼，每一步都离不开水。干旱年份，不少矿场被迫减产甚至停工，全球矿价也会随之波动。农业更是首当其冲。南部小麦种植区和乳制品产业高度依赖灌溉和水库蓄水。连续几年少雨，牧场主只能忍痛削减牲畜数量，农户要么高价买水，要么用昂贵的淡化水浇地。成本节节攀升，出口竞争力大打折扣。 气候变化让局面雪上加霜。过去“十年一遇”的大旱，如今频繁得像家常便饭。沙漠边缘不断向外扩张，大堡礁因海水升温、水质下降而出现大面积珊瑚白化，旅游业也受到波及。城市居民的生活同样被水牵着鼻子走。水龙头一拧就有水的日子，渐渐成了一种“幸运”。干旱时期，政府不得不出台限水令。洗车、浇花园、给泳池注水，这些看似平常的中产生活方式，都可能变成“奢侈享受”。超量用水还会被高额罚款，让人不得不精打细算。 为了应对缺水难题，澳大利亚在再生水利用、雨水收集、地下水精细管理等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这些措施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却难以从根本上改变“先天不足”的现实。想扩建工厂，得先算清水从哪来。想吸引移民开发内陆，更得先解决水的问题。 澳大利亚的处境，给世界提了个醒。资源再多，土地再广，如果在最基础的淡水上掉了链子，发展的每一步都会走得格外艰难。这个独占整块大陆的国家，用自己的困境提醒我们，水，可能才是未来竞争中最关键的底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