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退休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今年养老金上涨后，他每个月还不到3000块钱。上个月回家，我偷偷往他抽屉塞了两千块钱。没过三天就被退回来了，父亲板着脸说："我有钱花，你们年轻人房贷车贷压力大。"其实我知道他的钱都花在哪儿。 父亲退休整二十年了。 今年养老金涨完，每月还是卡在三千块不到的数上。 上个月回家，我趁他在阳台侍弄那盆养了十年的兰草，偷偷拉开他卧室抽屉——木纹都磨得发亮的旧抽屉，把两千块钱卷成小卷塞进去，压在他常用的老花镜下面。 那会儿阳光斜斜照进来，正好落在钱卷上，像给他盖了层薄薄的金纱。 三天后再接到他电话，不是问我啥时再回，是让我去小区门口拿东西。 他站在银杏树下，秋风把他鬓角白头发吹得乱动，手里攥着个信封，板着脸递过来：“拿走，我有钱花。” 我没接，他就把信封往我怀里塞，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你们年轻人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我花啥？” 他真的不缺钱吗？ 后来我才发现，他说的“有钱花”，是把菜钱从每天二十块压到十五块，是降压药换成小厂出的平价版，是逛超市专挑临期折扣的牛奶——他的“有钱”，从来都是把紧巴留给自己的体面。 其实那天塞钱时，我看见抽屉角落堆着一沓药盒，上面的药名我在网上查过，比他现在吃的贵三倍。 事实是那两千块原封不动躺在信封里，连我塞钱时折的印子都没动；推断是他早发现了抽屉里的钱，却等了三天才退，大概是怕当场拒绝伤我面子；影响呢？我摸着信封边角被他攥出的褶皱，突然鼻子发酸——原来他的“板着脸”，藏着比钱更重的东西。 短期里，钱没送出去，但每次视频，他都会多问一句“房贷这个月还了？”；长期看，我不再琢磨怎么偷偷塞钱，而是每周三下班绕路去他常去的菜市场，买把新鲜的韭黄——他爱吃的，却总嫌贵舍不得买。 当下能做的其实很简单：别等他说“我没事”，去看看他菜篮子里装着啥，阳台的兰草该浇水了没。 现在再拉开那个旧抽屉，老花镜还在老位置，只是旁边多了个小铁盒。 里面是我上周放的几张老照片，有他年轻时穿工装的，有我小时候骑他肩头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昨天电话里轻轻笑了：“你妈说那几张照片该过塑了，怕潮。” 阳光又照进抽屉，这次落在照片上，比上次的金纱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