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邓颖超提出自己病重时实行安乐死,江主席批示:可敬可佩。 1988年邓颖超全面退下来之后,她的身体就像一台超负荷运转太久的机器,各个零件接连发出警报,她曾用一种豁达得近乎调侃的语气说,自己大概算得上是医院里“所有科室的挂号病人”。 这不是夸张,心脑血管的问题、肺部的旧疾,再加上胆结石等大大小小十七种病痛,正一步步蚕食着她的精力。 比起那些体内看不见的病灶,最折磨人、也最让身边工作人员揪心的,是一日三餐,因为下颌骨习惯性脱臼这个棘手的毛病,进食对她来说不再是享受,而是一场漫长且痛苦的拉锯战。 哪怕只是一顿普通的饭菜,往往也要耗上一两个小时,情况糟糕时甚至要三个钟头,每一次咀嚼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不适,守在身旁的医护人员常常只能含着眼泪,看着这位倔强的老人一点点艰难地吞咽,靠意志力维持着身体的能量供给。 然而,作为一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面对生命的终局,她有着比常人更清醒、更超前的思考,这种思考,并非始于她自己病重之时,而是源于一段刻骨铭心的痛楚记忆。 20世纪70年代,她最亲密的战友和伴侣——周恩来总理,在确诊膀胱癌后的最后四年里,那段时间,周总理经历了大大小小十三次手术,全身插满管子,仅仅依靠药物和器械维持着生命体征。 她眼睁睁看着爱人被病魔和无休止的抢救手段折磨得日渐枯槁,那种毫无质量的生命延续,不仅给病人带来巨大的肉体痛苦,更深深刺痛了她对于生命尊严的理解。 不想重蹈覆辙,成了她晚年最坚定的念头,等到1988年,当广播里开始讨论“安乐死”这一前卫话题时,她像是找到了共鸣,特意致信表示支持,认为这才是唯物主义者对待生死应有的坦荡。 在这一年,她正式向中央递交了一份沉甸甸的申请:既然生命已到尽头,与其浪费国家的医药资源,不如让人走得干净利落,她把这种面对死亡的决绝,称作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最后一次革命”。 到了1992年六月里的一天,预感到时日无多的她,无比郑重地向一直陪在身边的赵炜发问,核实那件关乎她生命尊严的大事——请求组织批准在她垂危之际放弃抢救,实施安乐死——是否已经汇报妥当。 这不仅是对个人归宿的选择,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坚守,拒绝用痛苦换取毫无意义的时间。 曾有人提议为她立传,却被她一口回绝,在那场举世闻名的长征中,因为肺病复发,她是躺在担架上走完那段艰难旅程的,每每回忆起过草地时,马匹陷入沼泽,她自己在泥潭中挣扎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获救的惊险一幕,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反而认为因为受了照顾,自己算不得合格的长征女红军。 这种对自己几近严苛的审视,让她在安排后事时,也将“简单”二字做到了极致: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甚至不保留骨灰,更不允许为故居设立纪念馆。 1992年7月9日的中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意识短暂清醒的邓颖超,对着相伴多年的秘书轻声说了一句:“我同你见最后一面。”语调平静,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小事,却让听者心碎。 仅仅不到两天后,7月11日清晨6时55分,这位总是想要减轻国家负担、总是在思考生命价值的老人,终于卸下了一身的病痛,享年90岁,如愿以偿地在她所坚持的尊严中,安详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主要信源:大众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