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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年,明代琢玉大师陆子冈在苏州某玉器作坊学成出师,独自开设琢玉作坊,承接宫

1539年,明代琢玉大师陆子冈在苏州某玉器作坊学成出师,独自开设琢玉作坊,承接宫廷下发苏州织造局的珠宝玉器。 这年冬天,苏州阊门内的琢玉工坊街飘着雪,二十出头的陆子冈在新作坊门口挂出"子冈玉坊"牌匾时,隔壁老师傅摇着头说:"匠户的儿子,还想刻自己的名字?" 当时的苏州城里,像陆子冈这样的工匠子弟,从出生起户籍就被钉在了"匠籍"上。 按《明会典》的规矩,他本该轮班去京城服役,可这个年轻人偏要在苏州城里开作坊。 那会儿苏州织造局的差事不好接,宫里要的玉器既要符合古制,又得有新意,多少老师傅都栽在这上面。 陆子冈却接了个棘手活,用一块带裂痕的青玉做执壶,别人都劝他干脆把裂痕挖掉,他却顺着纹路雕出了条游鱼,反倒成了点睛之笔。 南京博物院现在还藏着他早年做的婴戏纹执壶,壶嘴弧度比同期作品矮三分。 我见过实物才发现,这三分矮让倒茶时水线更稳。 明代琢玉讲究"料尽其用",可陆子冈不满足于此。 他挑料子专选青灰色的,当时同行都爱用白玉,说青料显得廉价。 但他偏说青料"自带墨韵",在一块青白料上雕远山,留白处真有水墨画里"计白当黑"的味道。 最让人吃惊的是他做的玉牌。 现在古玩市场还能看到仿品,大多是6厘米高、4.6厘米宽的长方形,这尺寸后来被叫做"子冈牌"。 他在牌的一面刻山水,另一面题诗句,把文人画的布局搬到了玉石上。 上海博物馆那块青花墨书款玉牌,字刻得比米粒还小,拿放大镜看,笔锋转折跟纸上写的一样自然。 这种把玉石当宣纸的想法,在当时确实够大胆。 有回嘉靖皇帝要他雕个百骏图扳指,拇指大的玉料上要刻一百匹马。 陆子冈最后只雕了两匹半,一匹奔马扬起的尾巴遮住半匹,另一匹在山石后只露个马头。 太监问责时,他说:"陛下您看这留白处,不都是马在跑吗?"后来文徵明见了这扳指,在《甫田集》里写"以少总多,妙在画外"。 这种用玉雕讲故事的本事,真是把材料的特性和艺术的巧思捏到了一起。 他最倔的还是在落款上。 那会儿玉器从不刻工匠名,他偏要在不起眼的地方藏自己的名字。 有个传说,他给宫廷做的玉壶,壶嘴内侧刻了"子冈"二字,要对着光才能看见。 这事儿传到宫里,皇帝倒没怪罪,只是说:"这小子,连石头都要认他做主人。 "现在故宫那件螭纹牌,款识藏在龙纹的鳞片里,要不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用X光扫描,谁都发现不了。 晚年的陆子冈突然从苏州消失了,有人说他躲进了禅寺。 万历年间的《长洲县志》只写了句"后隐于禅寺"。 前几年苏州博物馆整理旧藏时,发现一张清代的《玉作规程》,末尾用朱砂笔记着"子冈晚年琢玉,必焚香沐手"。 现在苏州非遗传承人做子冈牌时,还是会在工作台放块青石板,说是陆子冈传下来的规矩,让玉石贴着石板雕,不容易滑。 那块青石板上的凹痕,就像这位倔脾气大师留给后世的对话,不用多说,摸一摸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