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李鸿章说："新疆就别要了，反正国土面积都这么大了。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朝堂，63岁的左宗棠猛地站起来，袍角带起一阵风。 他盯着李鸿章，一字一句地说："天山南北的土地，是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基业，今天丢了新疆，明天蒙古就保不住，后天敌人就要骑到京师的城墙上。 "满朝文武低着头，谁都知道国库空得能跑马，可这话里的分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慈禧捏着佛珠的手停了停，最终点了头。 她给了左宗棠一个钦差大臣的头衔，却只拨了200万两军费。 这点钱连买炮弹都不够，左宗棠却咬着牙接了旨。 他知道，这是场赌局，赌上的不仅是自己的老命，还有大清朝最后的脸面。 真正难住左宗棠的不是敌人，是钱。 他整天在帐子里打转，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后来有人说，要不去找胡雪岩试试？这个红顶商人果然有办法，跑到上海找洋银行借钱，用江苏浙江的协饷做抵押，硬是凑出了1870万两银子。 那些白皮肤的银行家不知道，他们的钱正变成克虏伯大炮，轰隆隆地开向新疆。 1876年春天，兰州城外尘土飞扬。 左宗棠穿着旧棉袍，看着士兵们把一口黑漆棺材抬上马车。 "我老了，这次去新疆，要么抬着棺材回来，要么就把新疆拿回来。 "他摸着棺材板，像是在摸自家的门板。 队伍出发时，阳光照在棺材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古牧地的城墙被炮弹炸开豁口时，阿古柏的士兵还在睡午觉。 清军像潮水一样涌进去，白彦虎的主力转眼就垮了。 左宗棠在帐子里看着地图，手指划过乌鲁木齐的位置，突然笑了："告诉刘锦棠，把缴获的洋枪都收好，回头让李鸿章也瞧瞧，这些玩意儿咱们也会用。 "那年秋天，北疆的麦子熟了，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晃，像是在给得胜的军队鞠躬。 伊犁谈判桌上，沙俄代表拍了桌子。 可他们不知道，左宗棠的三路大军已经到了伊犁城外。 曾纪泽拿着条约文本的手没抖，他知道背后有枪口顶着。 1881年的冬天，当伊犁九城的城门重新挂上龙旗时，左宗棠正在哈密的营地里写奏折，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深深的痕迹："新疆建省，才能长治久安。 "四年后，新疆行省的牌子挂起来那天，刘锦棠站在巡抚衙门口，看着街上往来的各族百姓。 有人指着远处的天山说，那边还能看到当年清军挖的战壕。 他想起左宗棠临走时说的话："守土比打仗难，你得让这里的人觉得，朝廷不是来打仗的，是来过日子的。 "阳光照在牌子上，"新疆"两个字亮得晃眼，像极了当年兰州城外那口棺材反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