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药房买药,看到有个女生在买伟哥,一点也不害臊,我就问她,为什么不是你老公自己来买,让你一个女孩来。可结果她说不是给她老公的,是给他爸买的,用来治疗肺动脉高压的,他爸有这病,她都习惯了来买药,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上午的药房总飘着消毒水混着甘草片的味道,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在柜台玻璃上画着晃悠悠的光斑。 我攥着感冒药处方单排队,前面站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二十七八岁,指尖正点着柜台里的药盒——那“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几个字,我扫一眼就认出来,大家私下都叫它“伟哥”。 她声音不大却干脆:“麻烦拿一盒,还是上次那个剂量。” 我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看她递卡、接药,动作熟稔得像在买常用的维生素。 心里那点没由来的好奇掺和着偏见,到底没忍住,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姑娘,这药……怎么不让你先生自己来买?”话一出口就后悔,语气里那点审视,连自己都觉得别扭。 她接过药盒的手顿了顿,没回头,睫毛垂着,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楚:“不是先生,是我爸。” 她顿了顿,补充道,“治疗肺动脉高压的,医生开的处方,这药对他的病有用。”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瞬间碎成了渣——原来药盒上的名字只是个代号,它装着的可能不是我想当然的“隐情”,而是另一个家庭的日常与坚持;就像我们总习惯给事物贴标签,却忘了标签背后,可能藏着完全不同的故事。 事实是她手里的药盒边角有点卷边,显然不是第一次买了;推断的话,她大概早就习惯了排队时偶尔投过来的异样目光,那些没说出口的疑问、憋在喉咙里的窃笑,她或许都见过;所以现在她才能这么平静,连解释都带着一种“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父亲的病痛是真切的,比起那些目光,让爸爸能舒服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当时脸肯定红透了,捏着处方单的手指都在发烫,那句“不好意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好几天,我总会想起她接药时的样子,想起自己那句冒失的话——原来我们最容易犯的错,就是用自己的经验给别人的人生下定义。 要是下次再遇到想不通的事,我想我会先闭上准备评判的嘴,试着问一句“能说说吗”,说不定就能接住一个藏在表象下的、沉甸甸的故事? 走出药房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淡了点,阳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 手里的感冒药和她的药盒,在阳光下反射着差不多的光泽——原来所有的“不寻常”背后,可能都藏着一份再寻常不过的爱,只是我们常常忘了,要给那份爱一点被看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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