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这是一群从内地逃到香港的人,在排队领香港身份证。当时,只要你能到达香港,就能领取香港身份证,所以,逃港的人越来越多。1950年至于1980年,内地共有56.6万人逃港。 队伍里的人大多衣衫褴褛,脚下的解放鞋沾着黄泥和草屑,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光亮。排在队伍中段的阿明,裤腿还在往下滴水,他是前一天夜里从深圳湾的滩涂摸过来的,冰冷的海水泡得他双腿发麻,上岸后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却不敢停下来取暖。 他是广东惠阳的农民,家里的三亩薄田收成全看天,1978年的那场台风刮走了所有庄稼,囤粮吃完后,一家人只能靠番薯叶和野菜度日。弟弟饿得直哭,妹妹的脸蜡黄得像纸,他咬着牙把家里唯一的铁锅卖了,换了几个粗粮馍馍,揣在怀里就朝着香港的方向走。 那时候的粤港边境,铁丝网拉得密密麻麻,边防巡逻队的脚步声隔老远就能听见,阿明跟着同乡钻过芦苇荡,躲在坟茔里熬过整夜,好几次差点被巡逻的灯光照到,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见过有人在翻越铁丝网时被划伤,鲜血染红了半片衣角,也见过有人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半路再也没起来,那些画面成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没能拦住他往前走的脚步。 那时候的香港,已经是亚洲有名的自由港,工厂里的机器昼夜不停,街上的霓虹灯亮得晃眼,随便找个码头扛活,一天挣的钱都比在内地干一个月多。 这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过边境线,落在广东、福建的乡村和小镇里,钻进每一个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气的人耳朵里。他们不是不知道逃港的危险,只是看着家里空空的米缸,看着孩子瘦得皮包骨头的模样,就再也坐不住了。56.6万人,这个数字背后不是冰冷的统计,是56.6万个挣扎求生的家庭,是56.6万双渴望改变命运的眼睛。 这些逃港的人里,有农民,有工人,有辍学的学生,还有手艺人,他们抵达香港后,领到那张薄薄的身份证时,有的人当场就哭了,那不是喜悦的泪,是一路颠沛流离的委屈,是终于能活下去的释然。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刚到香港时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去建筑工地搬砖,去纺织厂踩缝纫机,去码头扛麻袋,住的是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铁皮屋,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透心凉。阿明在码头扛了三年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直到深夜才收工,肩膀被麻袋磨出厚厚的茧子,双手裂得全是口子。 他舍不得花钱买新鞋,解放鞋的鞋底磨穿了,就捡块胶皮垫进去,走一步硌一下,疼得直咧嘴。他把大部分工资寄回家里,只留一点点钱买粗粮和咸菜,每次收到家里的回信,说弟弟妹妹能吃上白米饭了,说家里盖了新土坯房,他就蹲在码头的角落里,偷偷抹一把眼泪。 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逃港者为香港的发展埋下了多少伏笔。他们带着内地人吃苦耐劳的韧劲,钻进工厂的流水线,扎根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用汗水浇灌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上世纪70年代末,香港的制造业迎来爆发期,电子、纺织、玩具等产业遍地开花,很多工厂的主力军,都是这些从内地逃来的人。他们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唯一的资本就是能吃苦,别人不愿意干的活他们干,别人嫌累的班他们加,硬是在陌生的城市里,闯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随着时间推移,内地的改革开放大幕缓缓拉开,经济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深圳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高楼林立的特区,珠三角的工厂越建越多,曾经流向香港的人潮,开始慢慢回流。 阿明就是在1985年回的家,他带着在香港攒下的积蓄,在镇上开了一家小五金厂,靠着在香港学到的技术和经验,生意越做越红火。他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家门口的公路越修越宽,村里的小楼越盖越高,曾经遥不可及的好日子,就这样实实在在地落到了眼前。 56.6万逃港者的故事,是一段特殊历史时期的缩影。它见证了贫穷给人带来的无奈,也见证了普通人在命运面前的挣扎与抗争。那些曾经的血泪与汗水,最终都化作了时代前进的注脚。如今再回望那段历史,我们更能明白,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复兴,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它关系着每一个普通人的饭碗,关系着每一个家庭的幸福。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