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古埃及文明，不是否定它存在，而是警惕“神化”与“矮化”两种极端叙事——它们都遮蔽了真实的人性光芒。其实我们对古埃及的很多疑问，可能压根不是针对几千年前的人，而是针对我们自己造出来的那个“古埃及符号”。 就像现在一提到古埃及，多数人脑子里跳出来的是电影里金光闪闪的面具、阴森的诅咒，或者旅游手册上“世界七大奇迹”的标签。可真去看博物馆里的展品，会发现更多的是碎掉的陶罐，上面有工匠随手画的小人；是小孩玩的木头娃娃，胳膊都快掉了；还有墓壁上画着女人蹲在河边洗衣服，跟老家村口的场景没两样。 这些东西很少被拿出来说，好像只有金字塔、图坦卡蒙才能代表古埃及。我们把它变成了一个“奇迹制造机”，却忘了它首先是一群人实实在在活过的地方。质疑它的“不可思议”，有时候是在问：为什么我们宁愿相信外星人建金字塔，也不愿意相信几千年前的人跟我们一样，会为了省力气想办法改进工具，会在干活时偷懒，会给孩子做玩具？ 前阵子看一个考古报告，说某个工匠村的遗址里，发现了几十片碎陶片，上面刻着同一句话的不同写法，像是在练习写字。考古学家说，可能是个刚学认字的小孩，把老师教的句子写了一遍又一遍。那一刻突然觉得，比起金字塔多精准，这个小孩更让我觉得亲近。他写错字的时候会不会挨骂？他妈妈会不会在旁边看着笑？这些问题，比“法老的诅咒”有意思多了。 有时候会想，我们这么执着于“证明”古埃及文明的真假，是不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古代”来对照现在？要是古埃及人也会吵架、会犯错、会过平平淡淡的日子，那我们现在的焦虑和不完美，是不是就没那么难接受了？可又怕这么想太简单，毕竟金字塔确实摆在那儿，那种工程能力背后的组织力和创造力，还是让人敬畏。或许质疑本身就是这样，一边想把它拉到身边，一边又怕拉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它真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