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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天牢里,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弥漫四周,康熙盯着被粗重铁链锁住的鳌拜,指尖不

昏暗天牢里,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弥漫四周,康熙盯着被粗重铁链锁住的鳌拜,指尖不自觉发紧,终于问出憋了八年的疑惑:“你手握四十万大军,朝堂上下半数势力依附,为何始终不反?”这位曾叱咤风云的“满洲第一勇士”,此刻衣衫破败、满身伤痕,却只是惨然一笑,沙哑的嗓音里藏着无尽苍凉,说出的话让少年皇帝瞬间浑身冰凉。 他没急着回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嚼什么苦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反?皇上以为,这天下是说反就能反的?”铁链又哗啦响了响,这次不是挣扎,更像一声无奈的叹息,“四十万大军?那是八旗的兵,不是我鳌拜的私兵。早年跟着太宗爷打江山,跟着先帝爷定中原,我见过太多提着脑袋争天下的人,最后哪个有好下场?” 康熙眉头拧得更紧:“可那些人哪有你这般权势?” “权势?”鳌拜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子的腥气,“奴才十六岁上战场,一条胳膊差点被明军砍断,凭什么活到今天?就凭知道什么能拿,什么碰不得。这龙椅看着金贵,底下埋的是多少白骨?太宗爷在位时,兄弟们为了汗位斗得头破血流;先帝爷六岁登基,多尔衮摄政那几年,他夜里睡觉都攥着匕首。皇上,这天下不是谁拳头硬就能坐得稳的。”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看向康熙,那眼神不像看仇人,倒像看个没长大的孩子:“奴才是跋扈,是得罪了不少人,可奴才没动过龙椅的心思。为什么?因为奴才知道,这大清要是乱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咱们满人。南边三藩还没彻底归顺,西边准噶尔虎视眈眈,汉人士子心里还念着前明。这时候我要是反了,八旗内部先得打起来,吴三桂他们正好趁机起兵,到时候这江山姓什么,就难说了。” “那你……”康熙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一直以为鳌拜是觊觎皇权,却没想过这些。 “奴才是权臣,不是反贼。”鳌拜打断他,语气突然重了几分,“权臣能保一家富贵,反贼只会让九族陪葬。奴才家里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孙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像奴才一样上战场,奴才不能让他们跟着掉脑袋。”他又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先帝爷临终前确实拉着我的手,说让我护着皇上。可奴才护的,不只是皇上一个人,还有这好不容易坐稳的大清江山。” “那你打压异己,独断朝纲……” “不打压他们,他们就会抱团来压皇上。”鳌拜的声音弱了下去,“索尼老了,遏必隆是个老好人,苏克萨哈心思太多。除了奴才,谁能镇住那些骄兵悍将?谁能让那些汉官不敢轻举妄动?皇上,您现在亲政了,杀了我,就能收拢人心,就能让那些人知道,皇权是不能碰的。奴才这条命,换皇上一个安稳的朝堂,值了。” 天牢里突然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铁链偶尔的轻响。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突然觉得八年的恨意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心里却堵得更慌。 后来我翻史料,总想起鳌拜说的那些话。他或许不是什么忠臣义士,也不是单纯的权臣奸佞,他就是个在权力场里活了一辈子的老兵,懂得权衡,懂得取舍,也懂得什么时候该把自己当成棋子。历史总爱把人分成好人坏人,可真实的人哪有那么简单?鳌拜最后死在了天牢里,有人说他是罪有应得,有人说他是含冤而死。或许,他只是在那个位置上,做了他认为不得不做的事,至于对错,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