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老公就打电话来说晚上想吃番茄炒蛋。我连忙去市场买了番茄和鸡蛋，炒好了等他回来。没想到，他看到那盘番茄炒蛋，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嫌弃的说：你怎么炒成了这样？这样怎么吃？ 下午六点半，写字楼的电梯刚停稳，手机就在包里震了震。 是老公的电话，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他说：“晚上回家，想吃你炒的番茄炒蛋。” 我捏着还发烫的手机笑了笑，今天报表改到头晕，听见这话倒觉得松了口气——好像这一天的奔波，突然有了个具体的落脚点。 菜市场的番茄红得发亮，捏起来软乎乎的，带着点刚摘下来的土腥气；鸡蛋是土黄色的，放在塑料袋里轻轻晃，能听见蛋壳碰撞的脆响。 回家把围裙往脖子上一套，油锅“滋啦”一声冒烟，番茄切得块大，炒的时候汁水咕嘟咕嘟冒，混着鸡蛋的香，整个厨房都暖烘烘的。 七点五十，门锁“咔哒”转了一下，他推门进来，外套上还带着外面的凉风。 我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盘子边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番茄汁，笑着说：“快洗手，刚炒好的，热乎着呢。” 他没接话，眼睛先落在餐桌上——那盘番茄炒蛋，鸡蛋碎碎的裹着番茄汁，边缘有点焦，番茄皮皱巴巴地浮在上面。 然后他皱了皱眉，不是那种轻轻的、习惯性的皱眉，是眉头拧成个疙瘩，像是看见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 “你怎么炒成了这样？”他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点，“鸡蛋太碎，番茄没去皮，这样怎么吃？”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锅铲还没来得及放下，木柄上的温度慢慢凉下去——是我忘了他上次说过喜欢番茄去皮，还是他今天在公司受了委屈，把火撒在了一盘菜上？ 后来才知道，他下午被客户骂了半小时，方案改了三版都没过，进家门时脑子里还嗡嗡响，看见盘子的瞬间，那些没处撒的烦躁就顺着话溜了出来。 事实是，我按他的要求做了饭，却没注意到他没说出口的细节——番茄去皮，鸡蛋要大块；推断是，我们总在这些“应该知道”里省略沟通，以为相处久了就该心有灵犀；影响是，一句无心的嫌弃，让我站在厨房门口，突然觉得那盘菜的热气，好像怎么也暖不透心里的凉。 那天晚上，他没吃那盘番茄炒蛋，我也没再说话，各自扒拉了几口米饭，餐桌旁的灯照着盘子里凝固的油星，安安静静的。 后来再做饭，他会提前说“番茄记得去皮哦”，我也会问“今天累不累”，原来日常的温度，是要把那些“应该”换成“我需要”和“我在乎”。 下次如果对方突然语气不对，别急着委屈，先递杯水，问一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时候，愤怒的背面，藏着没说出口的“我需要你看见”。 现在想起那天的番茄炒蛋，还是能闻到番茄的酸甜混着焦边的糊味，但更清楚记得后来他红着脸说“对不起”时，手里攥着的我的手，比锅里的鸡蛋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