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扫家里卫生时，突然发现闲置的婴儿车不见了，我问婆婆，没想到，她说 “我拿去给我女儿了，反正放在家里也用不上，还占地方。手里的除尘掸子“啪嗒”掉地上，我盯着阳台空出来的角落，那片被车挡住的灰印子还在。 大扫除的上午，阳台角落突然空了。 那辆闲置半年的婴儿车，不见了。 我攥着湿抹布追到客厅，婆婆正择菜，阳光透过纱窗在她银白的发梢上跳。 “妈，阳台的婴儿车呢？” 她头也没抬，菜刀在案板上笃笃响：“我让小雅推走了，她说二宝快会坐了，正好缺个轻便的。” 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水桶，肥皂水溅上脚背。 我盯着她平静的侧脸，喉咙突然发紧：“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说啥呀？”她终于抬眼，眼神里带着点诧异，“那车不是早不用了？堆着落灰还占地方，给小雅正好物尽其用。” 阳台飘来洗衣液的清香，混着尘埃在光柱里翻滚。 我走回去，蹲在空出来的角落，那片被车轮压出的浅灰印子还在，边缘已经蒙上了薄薄一层新尘。 手里的除尘掸子捏得指节发白，想起去年深秋，我就是在这儿给孩子裹上小毯子，推着车在小区里一圈圈走，看银杏叶落在车筐里。 “那是孩子的第一辆推车。”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婆婆端着菜过来，围裙擦着手：“嗨，孩子长得快，哪样东西能留一辈子？再说小雅是孩子亲姑姑，还能亏待了？” 水桶里的肥皂泡一个个破掉，像我没说出口的话。 或许在她眼里，闲置就等于无用，女儿家正好需要便是物尽其用？ 可那是我的东西，不是吗？是我和老公跑了三家商场才选定的款式，车把上还刻着孩子的小名。 没问过我，就像没问过那辆车愿不愿意离开它最初的家。 那天午饭我没什么胃口，看着婆婆给小雅发微信：“车收到没？好用就好。” 屏幕亮着光，映得她嘴角的笑意有点晃眼。 后来老公说，婆婆不是故意的，她那一辈人，兄弟姐妹间从没有“你的我的”之分。 我知道，可心里那道坎总过不去。 就像阳台角落的灰印子，擦了好几次，浅了，却总也消不掉。 有些界限，或许从一开始就该说清楚——再小的物件，只要是对方的，开口问一句总没错。 下午风大，我把阳台窗户关小了些。 那片空角落对着楼下车棚，有辆同款的婴儿车正被推着走过，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熟悉的咕噜声。 我摸了摸眼角，好像有灰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