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年,东京一间澡堂里,男男女女赤身裸体泡在同一个池子里,面对镜头,神情自若,没有一丝尴尬。 东京,1902年,一家澡堂外面冬天的风还在吹,门里却是热腾腾的水汽。 日下部金兵卫扛着相机进门,池里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人动,连小孩子都没把头缩到水下。 镁光灯一闪,大家的脸上都没有半点慌张,像平常那样坐着,旁边有人用毛巾擦脖子,有人和邻座低声说话,没人觉得这场面有什么稀奇。 其实,当时政府早就发过几道禁令,说混浴不合适,可这些规矩在澡堂里没什么人真当回事。 钱汤在东京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老百姓家里没有地方洗澡,大家进澡堂跟吃饭似的稀松平常。 澡堂老板坐在番台上,居高临下能看到男女更衣的地方,手边算盘噼里啪啦响,没人觉得这是个问题。 澡堂里说话的声音不大,偶尔有孩子打闹,成年人都安静地泡着水。 有人问:“新来的那人是谁?”另一个人淡淡答:“拍照的,听说是要留个纪念。” 大家继续泡澡,谁也没因为有陌生人在场而觉得不好意思。 混浴,这事在日本其实流传很久了。 几百年前,家里没条件烧热水,大家都得去钱汤,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在一个池子里泡着,谁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池子也不大,大家都习惯了,反正进来就是洗干净身上的汗尘,没人把裸露当回事。 澡堂里规矩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互不打量,谁多看一眼都觉得不礼貌,所以大家都挺自然。 有人说,这规矩就是澡堂老板定的。实际上,老板只是维持秩序,大家心里都有数。 在澡堂,身份地位都不重要,商人、苦力、学生、老太太,大家都得脱光洗。 泡在热水里,外面的那些差别都没了,只有池水和水汽。 但外面风向其实变了。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开始学习西方,政府上上下下都说要文明开化,跟欧美看齐。 混浴这事,被外来的传教士和画师传到国外,结果被说成“落后、野蛮”。 政府一看不行,赶紧下令禁止,规定混浴、赤膊、随地大小便都要罚钱,甚至有的地方还要鞭打。 可这些规矩一到老百姓这边,执行起来就变了味儿。 澡堂老板怕被查,就在池子中间拉根绳或者立块矮板,象征性地隔一下,男的坐左边,女的坐右边。 检查人员一走,隔板就拿开,大家继续混着泡澡。有人打趣说:“这隔板能挡住啥?不就是给上面看的吗?” 城市里有时候配合得勤快些,但乡下根本没人管,毕竟改造澡堂要花钱,雇人看管也不划算,最重要的是,乡下人根本不觉得这事有啥不对。 澡堂是生活必需品,没办法分开洗,大家觉得外面的规定太离谱。 澡堂里有自己的规矩和氛围。大家都知道,进来就是放松,不是来看热闹的。只要不盯着别人看,谁都不会觉得别扭。 番台上的老板,有时会提醒新来的小伙子不要盯着看,老资格的都懂规矩。 澡堂其实比外面还平等,到了这里,穿什么、干什么、家里几口人都不重要,大家都一样。 不过,越来越多人知道外面的变化了。有个年轻人小声嘀咕:“听说以后都要分开洗了。” 旁边的老人撇撇嘴:“说了好多年了,谁见过真分开?家里都没浴缸,咋分?”大家笑一笑,没人真当一回事。 其实有些城里澡堂已经改成男女分开了,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混浴方便,毕竟生活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日下部金兵卫拍的这张照片,后来传到西方,有人看了觉得新鲜,也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照片里的这些人,脸上没有丝毫不安,反而很平静。 这不是因为他们不在乎外面的规定,而是他们觉得洗澡就是一件普通事,没什么大不了。 政府禁令下了好多年,但混浴还是在不少地方继续着。有人说,这就是日本人骨子里的惯性,习惯了谁也不想改。 其实,澡堂老板也挺无奈,既要应付检查,又不能得罪老顾客,只好两边都糊弄。 大家都明白,真正的变化要等到新的洗澡条件普及,家家户户有了浴室,才会彻底分开。 后来大地震来了,很多澡堂都被毁,重建时政府抓得更严,分浴渐渐成了标准。 再后来,美国占领日本,推行新法律,家庭浴室普及,澡堂混浴越来越少,到东京奥运会前,城市里几乎见不到了。 现在只有偏远温泉还能看到混浴,成了游客打卡的项目。 混浴这事儿,从寻常到稀奇,不过几十年。社会变了,观念也变了,澡堂的热水还在冒气,池水反射着灯光,只是泡在里面的人,早已换了一茬又一茬。 镜头下的坦然,成了老习惯最后的影子,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再回来,只能说,那种踏实和自在,已经是过去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