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来了个临时工，干了快两个星期，老板问他转不转长期工。临时工一小时35块，长期工30天12小时底薪9000块，结果小伙子想都没想就摆手。老板当时就皱了眉——长期工算下来每小时25块，比临时工少10块，但稳定啊，管吃管住还交意外险，怎么 车间里的机油味混着夏末的热气，在下午三点的阳光里黏糊糊地飘。 角落里那个穿蓝色工装的小伙子正蹲在机床边，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额角的汗滴在铁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来厂里当临时工快两周了，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老板好几次路过都看见他手里的活没停过。 今天老板揣着一份长期工合同，往他身边的工具箱上一坐，金属箱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小李，”老板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考虑得怎么样？转长期工不？” 小伙子直起身接过来，瓶身的水珠在他手心里滚了滚，“老板，长期工是啥待遇来着？” “30天12小时班，底薪9000，管吃管住，还交意外险。”老板拍了拍合同，“比你现在临时工每小时35块稳当多了。” 小李听完没说话，只是把矿泉水瓶放在脚边，然后摆了摆手，“不了老板，我还是做临时工吧。” 老板当时就皱了眉——长期工算下来每小时才25块，是比临时工少10块，可稳定啊，管吃管住还不用自己操心保险，他图啥？ 那天下午老板没再问，只是看着小李把剩下的活干完，收拾工具时动作利落地像阵风，比平时下班早了十分钟。 后来有次吃饭，隔壁工位的老张跟老板闲聊，“那小李每天下班就往地铁站跑，听说他晚上还在夜市摆地摊卖袜子呢，就住附近城中村，说摆摊一晚上能挣两三百。” 老板这才愣了愣：12小时的班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要是转了长期工，夜市那几个小时的生意就彻底没了，临时工按小时算，今天多干两小时明天少干一小时，时间能自己说了算，摆摊的活才能接着干。 事实是，长期工的稳定需要拿每天12小时的时间来换；推断起来，小李要的可能不是“按月发薪不担心失业”的安稳，而是下班后那几个小时里“自己说了算”的自由；影响就是，他宁愿少拿点“稳定底薪”，也要攥着能灵活支配的每一小时——时薪多10块，加上夜市的收入，一个月比长期工的9000块多挣不少。 短期结果是，老板没再提转长期工的事，只是偶尔会在小李快下班时多派点收尾的活，“算加班，时薪按40算。” 长期影响呢？三个月后小李在夜市盘了个固定摊位，白天来厂里做临时工，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去摆摊，冬天时还攒钱给老家的父母买了台空调。 当下能琢磨的或许是：稳定是安全感，自由也是；有人需要“按月到账”的踏实，有人需要“每分每秒都能自己安排”的底气，没有绝对的好坏，选自己缺的就好。 前几天老板路过城中村，看见小李的袜子摊前围了不少人，他正笑着给顾客找零，手里攥着一把零钱，阳光照在他脸上，比在车间里时亮堂多了——车间的机油味还在，但夜市的烟火气里，藏着另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