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最恐怖的制度,不是科举,不是均田,是“养暗桩”。 节度使敢和皇帝叫板,靠的不是明面上的军队。是那些三十年前就安插进死对头府邸的“自己人”。他们可能是个马夫,是个账房,甚至成了对方小妾的哥哥。 牙兵,节度使的私兵。认主不认朝廷。最精锐的一批,不穿铠甲。他们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往往是“忘记你是谁”。然后潜入敌镇,结婚,生子,像普通人一样活上十年,二十年。直到某天深夜,主公用暗号唤醒他。 历史只记载魏博节度使被刺杀。没人记载,动手的那个厨子,已经切了二十年的菜。行动前夜,他的上线被连根拔起。他握着刀,知道命令不会来了,也知道自己必须动手。他成了断了线的风筝。 更残酷的是“沉桩”。暗桩暴露,主公会抢先灭口。开元年间,名妓白莞被勒死在画舫,尸体抛入运河。她是某节度使培养了十五年的暗桩,只因动了真情,对目标人物吐露半句。她死后七年,那个节度使才被剿灭。 他们赢了,名字进不了凌烟阁。他们输了,墓碑上都不能刻生平。你翻遍《资治通鉴》,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但他们决定了藩镇是谁的藩镇,天下是谁的天下。 我们痴迷于英雄的姓名。却忘了,影子没有名字,但影子决定了光的方向。 历史记住名字,时光记住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