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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西南联大聘请沈从文为中文系教授,月薪400元,同事都纷纷祝贺。可刘文

1938年,西南联大聘请沈从文为中文系教授,月薪400元,同事都纷纷祝贺。可刘文典听闻此事后,却怒怼沈从文:“他是教授,那我岂不是太上教授了?还给他一个月400元钱,我看给他4毛钱都多!” 这话在联大校园里泛起波澜时,沈从文正带着学生往城边的铁匠铺走。他教写作课总不按常理出牌——课本扔在讲台角落,倒常拎着个蓝布包袱,里面装着笔记本和馒头,领着学生蹲茶馆听贩夫吵架,挤集市看货郎称重。那天在铁匠铺,老铁匠抡锤打镰刀,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噼啪响,沈从文蹲在旁边记了三页纸,连铁匠每回咳嗽时腰弯的弧度、砧子上铁屑堆成的小丘都画了下来。 “净搞些旁门左道。”刘文典听助教说了这事,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沫子都没晃出半滴。他讲《庄子》时总板着脸,学生们大气不敢出,直到有个穿蓝布衫的男生小声问:“先生,庄子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沈先生写那些挑夫、铁匠的日子,算不算朴素?”刘文典捏着戒尺的手指紧了紧,往讲台上“啪”地一拍:“问得不算蠢——《天道》篇抄十遍,明早交上来。” 后来学校安排学术讲座,沈从文被推上去讲“故事的写法”。他站在台上摸了摸补丁摞补丁的袖口,没讲亚里士多德,也没提金圣叹,反倒翻开笔记本念起新写的片段:赶马人在山路上遇见崴了脚的姑娘,马嚼子磨出的白沫、姑娘蓝布裙上沾的苍耳子,连两人递水时碗沿碰出的轻响都写得清清楚楚。台下学生听得眼睛发亮,后排的刘文典却闭着眼,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打着拍子,直到沈从文念完合上本子,他才起身,长衫下摆扫过椅子腿,没鼓掌,也没骂“胡闹”。 转年冬天昆明落霜,沈从文染了风寒,裹着棉被躺在床上还咳嗽。刘文典抱着《淮南子》校本从旁边过,听见屋里有学生说话,推门便看见几个年轻人围着床沿,沈从文正举着块蓝印花布比划:“你们看这纹样,像不像哀牢山的山路?苗族老太太说,这是祖先迁徙时一步步踩出来的——”刘文典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走了。第二天一早,助教给沈从文送来了包草药,里面夹着张纸条:“咳嗽好了记得上课,别耽误学生听故事。” 再后来沈从文一头扎进了服饰史,整天泡在图书馆翻古籍画册。有回蹲在书架前抄唐代宝相花纹样,头顶突然“咚”地掉下个蓝布包,里面是本《舆服志》校本,扉页上有刘文典的批注:“此卷注文有误,已校。”翻到中间,竟还有几页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儿——有的穿着圆领袍,有的系着胡服带,旁边用朱砂笔写:“此乃北魏奚官服制,沈某可参考。” 有人说刘文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送药给校本不过是碍于同事脸面。可那些画在书眉上的小人儿,线条里藏着的哪是客套?就像沈从文总说的“要写人先看见人怎么活”,刘文典这辈子骂过的“不务正业”,何尝不是在较真——较真学问该不该接地气,较真文字该不该有烟火气。 两种较真碰在一起,没生出多少客套话,却让西南联大的空气里多了点实在东西。一个在古籍里校勘“真”,一个在市井中打捞“真”,路径不同,心劲儿却往一处使。 就像那本《舆服志》上的小人儿,和沈从文笔记本里的铁匠火星子,从来没被摆在一起比较过,却都在岁月里,活成了“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