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一名乞丐怀抱“酸菜坛子”来到清华大学长沙临时校舍,当校长认出他的真实身份后,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深秋的长沙街头,寒风卷着碎雨,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头发纠结如枯草,怀里的陶坛却被粗布紧紧裹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没人知道,这个“乞丐”是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赵忠尧。 几天前北平沦陷,日军的铁蹄踏碎了清华园的琉璃瓦,实验室里那50毫克镭,是他1929年从美国带回的宝贝。 那时候全中国的放射性研究全靠这点“火种”,日军早就盯上了这些精密仪器,他撤离时故意没带走,就是怕路上被搜查,如今却放心不下,那不是普通金属,是中国核物理的根。 折返北平那晚,他借着月光摸进实验室,镭被锁在铅罐里,他把罐子塞进竹筒,又缠上破布条塞进怀里。 出城时日军岗哨盘查,他故意在泥里打了个滚,装作流浪汉讨水喝,士兵嫌他脏,挥手让他赶紧走。 后来从北平到长沙,一千八百多里路,他大多时候靠走,饿了就啃口干粮,夜里找破庙歇脚,竹筒始终没离过身。 有次过河遇到轰炸,船翻了,他呛着水往岸边游,手里还死死攥着竹筒,上岸后第一件事是检查坛子有没有裂。 长沙临时校舍挤在圣经学院的旧楼里,梅贻琦校长正和几位教授商量复课的事,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先是皱眉,再定睛一看,突然站起来:“赵先生?”赵忠尧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怀里的坛子“咚”地放在桌上,解下湿透的布条,露出里面的铅罐。 那一刻,屋里的人都没说话,只听见窗外的雨声。 后来这坛“酸菜”跟着学校搬到昆明,成了西南联大物理系的镇系之宝,王淦昌、彭桓武这些后来的院士,都是围着它开始接触放射性研究的。 1946年赵忠尧去美国看原子弹试验,蘑菇云在比基尼环礁升起时,他盯着那团火光出神。 别人讨论威力,他却在想怎么造出中国自己的加速器。 那时候美国不让外人碰核技术,他就打着“研究宇宙线”的幌子,在加州理工的实验室里偷偷画图纸,1948年带着静电加速器模型回国,箱子被海关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看不懂那些零件,只当是些破铜烂铁。 1950年他回国时被美国扣了十四个月,FBI怀疑他是间谍,爱因斯坦亲自写信担保才放他走。 后来在北京建起近代物理研究所,他带着学生调试加速器,熬了三个通宵,机器第一次发出“嗡嗡”声时,他摸了摸机器外壳,就像当年摸那个酸菜坛子。 1964年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他在现场看着蘑菇云升起,没哭,只是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说:“当年那点镭,没白护。” 那只陶坛后来被西南联大博物馆收着,釉色早就磨掉了,坛口还有道裂缝,是当年过河时磕的。 现在去参观,讲解员会指着裂缝说,这是中国核物理的第一道年轮。 而赵忠尧培养的五十多位院士里,有人还记得他上课总说的话:“搞科研就像护坛子,得小心,还得有股子不撒手的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