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堂弟请朋友吃饭，朋友没打招呼把女朋友也带来了。堂弟刚想点菜，他一把拽过菜单递给女友说：“别替他省钱，你想吃就点”。堂弟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没立刻说话。他和这朋友认识快十年，从初中就一起玩，本来是想趁周末聚聚，聊聊最近的工作，没想着搞这么一出。 周末傍晚的餐厅，玻璃窗外的车流刚亮起灯，堂弟对着菜单勾了两个常点的菜——他和朋友约好的，就他俩，初中同班到现在，快十年了，每次聚都像回到穿校服的日子，不用客套。 朋友推门进来时，身后跟着个女生，堂弟愣了下，朋友没等他开口就笑：“我对象，顺路带来一起吃。” 堂弟刚想说“坐”，朋友已经拽过他手里的菜单，塞给女生：“别替他省钱，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他请客。” 堂弟手里的银筷子“咔嗒”碰了下碗沿，指尖有点凉——那筷子是他特意选的，觉得比一次性的用着舒服，以前和朋友吃饭，都是俩人凑一起研究菜单，谁多点个贵的还会被对方笑“败家”。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不用了”，朋友却拍她手背：“客气啥，他跟我谁跟谁啊。” 堂弟看着朋友熟稔的样子，突然想起上次朋友失恋，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哭着说“就你懂我”，那时候他打车跨半个城去陪他喝酒，听他骂前任骂到天亮——现在这人，好像还是那个能半夜找他的朋友，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是关系太好，所以连“提前说一声”都觉得多余吗？ 后来他偷偷观察，朋友给女生夹菜时，眼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大概是想在对象面前撑场面，又觉得跟他这“老铁”不用讲究——很多时候，我们对最熟的人，反而最容易忘了“分寸”这回事。 朋友那句“别替他省钱”像根小刺，扎在堂弟心里；不是心疼钱，是那顿饭的意义变了，从两个老朋友的“吐槽大会”，变成了需要照顾陌生人情绪的“应酬局”。 他原本准备好的话，关于新换的领导、项目里的糟心事，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顿饭吃得有点闷，女生拘谨地扒饭，朋友努力找话题，堂弟嗯嗯啊啊地应着，结账时朋友还拍他肩膀：“谢啦兄弟，下次我请。” 后来再约，堂弟提前问了句“就你一个人吧”，电话那头的朋友愣了愣，然后笑：“咋了，怕我又带人啊？行，就我，老地方见。” 原来友情里的边界感，有时需要说出口，才不会让“熟”变成“随便”。 下次遇到朋友突然带“不速之客”，别急着皱眉，先想想他是不是也有没说出口的小尴尬——但更要记得，你的感受也很重要，哪怕是十年的朋友，也该知道“你请客”和“替你做主”，从来不是一回事。 走出餐厅时，晚风比来时凉了点，堂弟摸了摸口袋里没掏出来的烟——以前和朋友吃完饭，会蹲在路边抽一根，骂骂咧咧又嘻嘻哈哈，今晚他只想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