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女子跟一名医生相亲,在交谈时,对方总是看手机,女子觉得医生看不上她,于是就试探地问:“你要是忙的话,咱们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我看你也挺忙的,可能我这普通工厂员工的事儿,也入不了您大医生的耳,感觉咱俩话题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说罢,女子心里满是失落,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上海的咖啡馆,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进来。 我跟介绍人说的医生相亲,对面男人却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指节敲了敲屏幕又拿起来——第三次了。 他白大褂领口还别着钢笔,说话时会下意识扶眼镜,可视线总像被手机磁石吸着。 我捏着玻璃杯的手有点出汗,冰块化了半截,甜腻的焦糖玛奇朵喝起来像没加糖的中药。 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工厂工装的棉布料子被捻出细褶,像我此刻皱巴巴的心情。 "你要是忙的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听都像赌气。 "咱们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赶紧把后半句补上,假装大度。 "我看你也挺忙的,可能我这普通工厂员工的事儿,也入不了您大医生的耳。" 说这话时故意盯着他鼻梁上的镜片,想从反光里找答案,却只看见自己僵硬的嘴角。 感觉咱俩话题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句没说出口,却在心里转了十八圈,带着酸溜溜的自嘲。 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有红血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彻底推到桌角。 "抱歉,刚有个术后病人家属发消息,小姑娘术后反应有点异常,不盯着不放心。" 声音比刚才低沉些,他伸手想拿水壶,手腕上晃过一道浅白的印痕,是常年戴表勒出来的。 "我们科室最近收了好几个重症,每天下班前都得再过一遍病历,习惯了时不时看手机。" 他忽然笑了,眼角堆起细纹:"你刚才说工厂的事?我爸以前也是机床工,总说螺丝拧得比手术刀准。" 原来那些频繁亮起的屏幕,不是嫌弃的信号,是悬在他心头的另一条生命线。 我以为的"不在一个频道",或许只是他习惯了在生活和工作间随时切换的应急模式。 就像我总在夜班后习惯性摸口袋找工牌,有些人的职业印记,早就刻进了举手投足里。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推到我这边:"你看,现在它彻底是块砖头了。" 阳光刚好落在他推过来的手机上,钢化膜边角有个小缺口,像被什么硬物磕过。 "你们工厂最近忙吗?我听我爸说现在制造业也用上不少自动化设备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还别着个小小的听诊器挂件。 这场差点夭折的相亲,最后在讨论车床精度和缝合针线粗细的话题里延长了一个小时。 离开时他主动加了微信,备注写着"李医生,非工作时间可闲聊"。 后来才知道,他那天推了三个会诊,手机里存着二十多个病人的紧急联系方式。 原来人和人之间的频道,从来不是预设好的频率,有时候需要多一点耐心,等对方调谐到你的波长。 下次再遇到不停看手机的相亲对象,或许可以先问问:"您是医生/警察/程序员吗?" 毕竟这世上总有些职业,连约会时都得留一只耳朵,听着远方的呼救声。 玻璃窗外的阳光渐渐柔和,我摸出手机,把"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框看了又看,这次没再绞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