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霍英东送给志愿军的货物被海盗劫持,他自己也被海盗用枪顶头,霍英东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生死一线,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在1950年寒气逼人的珠江口,二十八岁的霍英东正做着一笔这辈子最亏本、却也最心惊肉跳的“买卖”。 彼时的香港码头看似繁华,实则每一寸空气都绷得紧紧的,美国人设下的禁运网严密得让人窒息,整整一千七百多种物资被列入黑名单,别说是大家伙,就连一根在这名单上的铁丝想出港,都难如登天。 港英政府的水警不论白天黑夜都在巡逻,要想把货运出去,除了要交足那一笔笔晦涩的“茶水费”,更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霍英东手里握着的筹码并不多,十二艘从疍家人手里盘来的旧船,经过改装焊上了暗格,若是遇上检查,机关一拉货就得沉海。这一次,他的船队要在深夜闯过伶仃洋,因为北边的鸭绿江大桥断了,前线急需一种无缝钢管来接通这条生命线。 那是个连月光都惨淡的夜晚,三百根六米长的钢管被刷上掩人耳目的黑漆,伪装成废旧汽车零件压在船舱底部。船上的伙计都是知根知底的疍家兄弟,每个人出发前都领了双倍工钱,也都默默写好了遗书。这不仅仅是为了钱,谁都知道这批铁管子若是送不到,北方雪地里的那些年轻战士就得多流血。 可怕什么来什么,船队刚驶出不远,海面上就窜出三艘没开灯的快艇,那不是普通水警,而是那一带出了名的海盗,前身多是国民党的残兵败将。探照灯的强光直刺眼球,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机枪扫射声,那一刻,霍英东被几把刻着美国制造字样的枪顶住了脑门。 如果是寻常商贩,这种时候保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跪地求饶,交出全部财物。霍英东当时的处境极其凶险,一只冰冷的勃朗宁手枪正死死顶着他的太阳穴,仿佛只要他眼皮眨一下,子弹就会穿颅而过。 在那几秒钟里,连呼吸仿佛都是多余的,八万港币买来的救命钢管,就在海盗们的哄笑声中被洗劫一空,连人带货被劫到了澳门九澳湾的废船坞。 死里逃生跑回澳门市区的霍英东,没有选择庆幸,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他要回去找海盗,把货“买”回来。 次日清晨,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拎着两口沉甸甸的箱子重返虎穴,箱子里装满了他在极短时间内筹措来的美金和港币。 面对那个把他打得嘴角崩裂、缝了三针的海盗头目,霍英东没有求饶,也没有谈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利益交换。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把装满现钞的箱子往前一推,嗓音因为紧张和焦急变得嘶哑。 他对那些把手指扣在扳机上的海盗说,钱你们可以拿去喝酒吃肉,但这批钢管必须给我留下,这不是用来发财的商品,这是给北边那些穿单衣、啃冻土豆的志愿军战士救命用的。海风呼啸,霍英东的话却像钉子一样扎进人心里:“前线都是自家的孩子,缺了药、缺了桥,他们守不住啊。”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这帮在那片海域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被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震住了。 霍英东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口,连夜押着船队北上,这一路,船底的钢管在汕头卸下,转运火车,日夜兼程四十八小时直奔丹东。当鸭绿江上的铁路桥重新轰鸣,第一批棉衣和弹药顺着这条刚接好的钢铁动脉输送过江时,远在香港的霍英东已经在准备下一趟出海了。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他过了整整三年。 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啊,为了抢时间,霍英东把自己逼成了不需要睡觉的机器,体重从正常暴瘦到只剩九十斤,颧骨高耸得像刀削一样。他不光运铁皮和橡胶,更运送了数不清的药品,哪怕知道前方有水警追击,有特务的炸弹等着,他也没有停下过那十二艘破旧的轮船。 坊间有同行嘲笑他痴线,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去蹚这趟浑水,赚的钱都搭进了加装护卫枪和电台里。霍英东从不解释,只是指着家里墙上那张从报纸剪下来的照片——那是志愿军在冰天雪地里埋伏的画面。 他在枪口下没怂过,面对巨额亏损没心疼过,因为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恐惧不是海盗手里的枪,而是怕前线的战士没有药品疗伤,怕补给线断了会冻死更多人。 这段充满血腥与火药味的往事,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他尘封心底。抗美援朝胜利后,他没有去领任何勋章,只是默默转身继续做他的商人。直到几十年后的2000年,在那场隆重的纪念大会上,87岁的他是唯一受邀坐在贵宾席的香港同胞。 当年的硝烟早已散尽,鸭绿江大桥下的江水依旧滔滔。霍英东用一种看似最“笨”、最危险的方式,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些沉入海底或架在江上的钢材早已锈迹斑斑,但他当年在那把勃朗宁手枪下挺直的脊梁,却成了那个时代最硬的一块骨头。 这世上有一种财富,从来不装在钱箱里,而是藏在危难关头敢于豁出命去的家国情义中。 信源:新华社——亲密合作七十载风雨同舟三代情——一个香港家族与中共的亲密合作;中国经济网——霍英东:红色爱国资本家的传奇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