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同事李哥去镇里出差,找住宿时犯了难 —— 拢共两家旅馆,另一家的最后一间房刚被订走,只剩 “向阳旅馆” 还有个双床房。我犹豫着说 “要不咱们再找找?”李哥摆摆手:“跑一天了,就这儿吧,双床房各睡各的,方便。” 跟男同事李哥去镇里出差,天擦黑才到地方。 拢共就两家旅馆,跑过去一问,靠街那家的老板娘直摆手,说最后一间房十分钟前被个骑摩托的大叔订走了。 剩下的“向阳旅馆”藏在巷子深处,招牌上的红漆掉了半截,前台桌上的暖水瓶磕掉块瓷,氤氲着股旧木头混着消毒水的味儿。 老板娘翻着登记本抬头:“就剩个双床房了,要住不?” 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屏幕上还停留在跟闺蜜吐槽“出差最怕这种事”的聊天框。 李哥在旁边跺了跺沾着泥点的鞋,“跑一天了,腿都快断了。” 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双床房,你睡靠窗那张,我靠门,中间拉张椅子当界碑,成不?” 我没接话,心里还在打鼓——毕竟是头一回跟男同事单独住一间。 傍晚六点半,镇口的路灯刚亮,李哥已经把行李拖进房间了,自己的背包往靠门的床脚一放,拿出充电器插在离我最远的插座上。 我正站在门口犹豫,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折叠衣架:“你要是不放心,我今晚睡床边地上也行,反正我打小就爱打地铺。” 你说,要是当时他跟我一样犹犹豫豫,会不会反倒更尴尬? 这话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说好双床房的。” 夜里十二点多,我起夜,看见李哥床头的小台灯还亮着,他正举着手机小声说话,屏幕光映着他笑盈盈的脸:“……爸爸明天就回去了,给你带了镇上最好吃的糖糕。” 后来才知道,他背包侧袋里露出来的不是常用的保温杯,是上周给女儿买的卡通水杯——小姑娘视频时哭鼻子,说想爸爸想得连水都不想喝。 我之前总觉得,男女同事走太近容易说不清,尤其是这种单独出差的情况。 可李哥从进房间就没坐过我的床沿,递东西永远用双手,晚上看电视特意把声音调小,还问我“这个台你要不喜欢咱换一个”。 他不是没察觉我的顾虑,只是没点破,反倒用最自然的方式给足了安全感。 那一晚睡得格外安稳,没做乱七八糟的梦,也没听见任何不该有的动静。 后来在单位再碰到,我看李哥的眼神都柔和了些,以前总觉得他大大咧咧,原来粗粝底下藏着这么细的心思。 其实啊,人和人相处,最重要的不是性别标签,是心里那杆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啥都强。 第二天退房时,阳光斜斜照在李哥整理好的背包上,卡通水杯的带子露在外面,一晃一晃的。 老板娘笑着说:“你们这俩同事真有意思,昨晚我还跟我家老头子打赌,说小姑娘肯定得跟你换房间呢。” 我愣了愣,转头看李哥,他正挠着头笑:“嗨,都是干活的,哪那么多讲究。” 原来有些顾虑,真的只是自己把简单事情想复杂了——就像那间双床房,隔开的是两张床,隔不开的,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