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表妹出嫁,我随了 1800 礼,礼簿上只落账 500。我问:“1300 哪去了?” 听到我的质问,负责礼簿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以然来。负责礼簿的是表哥,我姑家的儿子。 今天表妹出嫁,院子里飘着喜糖的甜香,红绸在竹竿上晃啊晃,像小时候她追着我跑时扎的红头绳。 我和表妹同岁,睡过同一张炕,分过同一颗糖,她结婚,我提前半个月就准备了红包——1800块,不多,是我攒了俩月的心意。 仪式刚过,我凑到礼簿桌前想看看名字,指尖划过红纸,却在“我”的名字后面顿住了:那串数字不是1800,是500。 礼簿桌旁,表哥正低头写着什么,他是姑家的儿子,比我们大五岁,从小就爱替长辈操心,这次负责记礼簿,没人觉得不妥。 我盯着那“500”看了三秒,心里像被喜糖纸划了一下,有点扎。 表哥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冲我笑了笑,额角有层薄汗,手里的钢笔转了半圈,又低头继续写。 “哥,”我声音有点发紧,“我刚随的礼,是不是记岔了?” 他手一顿,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没、没有啊,”他放下笔,眼神往旁边瞟,“你随多少来着?” “1800。”我把红包的厚度在心里比了比,“可这儿写着500。1300哪去了?” 他愣住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脸慢慢红到了耳根。 周围有亲戚看过来,我突然有点后悔——也许他只是忙晕了头?毕竟今天来的人多,礼金收了一沓又一沓,记错个数字也不是不可能。 我随1800,是因为去年我生病,表妹偷偷塞给我2000块,说“姐你拿着,别跟我妈说”;现在看到500,心里堵得慌,不是心疼钱,是怕这份心意没到表妹那儿,更怕表哥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没说。 下午表哥找我,手里攥着个信封,脸还是红的:“早上人太多,我把你的和三姨家的记混了,这1300我给你补上,礼簿也改过来了。” 我没接信封,只拍了拍他胳膊:“改了就行,下次仔细点。” 亲戚间的账,算得太清伤感情,算不清伤信任,关键是有事摊开说。 遇到这种事,别急着炸毛,先给对方留个解释的余地,也给自己留份体面。 晚上回家,兜里还揣着表妹塞的喜糖,剥开一颗,甜丝丝的,和早上院子里的味道一样,只是心里那点扎人的小疙瘩,早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