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不喜欢刚进门的嫂子,说嫂子配不上自己哥哥,嫌嫂子没文化,而哥哥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听到这些,嫂子从不跟小姑子计较,总是笑着说:你说的都对,能嫁给你哥,确实是我高攀了。 “我哥名牌大学毕业,她一个高中文凭,凭什么进我们家门?” 这话小琳几乎每天都在厨房门口说,声音不大,刚好能飘进正在切菜的嫂子阿月耳朵里。 阿月手里的菜刀顿了顿,案板上的土豆丝切得匀匀的,像她说话时总带着的笑纹——不深,却暖。 小琳第一次见阿月是在哥哥的婚礼上,一身红裙的阿月给她递喜糖,她没接,扭头对哥哥说:“哥,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从那天起,“配不上”成了小琳的口头禅。饭桌上说,客厅里说,连哥哥加班晚归,她都要凑到阿月身边嘀咕:“我哥在公司带团队,你呢?在超市理货,你俩说的都不是一个世界的话。” 阿月从不接话,只是笑着给她夹一筷子她爱吃的糖醋排骨:“你说的都对,能嫁给你哥,确实是我高攀了。” 她就不委屈吗?小琳不止一次偷偷观察过,阿月洗碗时会对着窗户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油渍,可转过身看见她,眼里又立马堆起笑。 转折是在小琳备考公务员那年。她熬夜刷题,咖啡喝到心悸,桌上的复习资料堆得像小山,错题本却总是记得乱七八糟。 某天早上醒来,她发现错题本被重新整理过了——每道题旁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考点,难记的公式旁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牌子,写着“这个哥说你上周刚错!”,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纸条:“冰箱里有温好的牛奶,空腹喝咖啡伤胃。” 字迹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幼稚,可每个字都透着认真。小琳捏着纸条跑到厨房,阿月正蹲在地上给她擦昨天打翻的咖啡渍,晨光从窗户斜进来,落在她发顶的碎发上,软软的。 “这……是你弄的?”小琳的声音有点发紧。 阿月直起身,手背在围裙上擦了擦,笑了:“看你总记不住,我以前在超市理货,记商品编码练出来的笨办法,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后来小琳才慢慢明白,那些“配不上”的碎话,藏着她没说出口的怕——怕哥哥娶了媳妇忘了娘,更怕这个陌生女人分走哥哥从小给她的偏爱。 而阿月那句“确实是我高攀了”,从来不是真的认输。她知道硬碰硬只会让夹在中间的哥哥为难,家庭里最不需要的是输赢,是让每个人都觉得“被看见”。 现在小琳见人就说:“我嫂子做饭比我妈还香,她整理的笔记帮我考上了公务员,你们谁家有这么好的嫂子?” 哥哥说:“以前总担心你们处不好,现在倒成了我羡慕你们——家里两个女人,一个嘴硬心软,一个以柔化刚,倒把日子过成了蜜。”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的“配不上”?不过是有人愿意先递出橄榄枝,有人愿意慢慢放下偏见。 就像现在,厨房的案板上,土豆丝还是切得匀匀的,旁边多了个印着小熊的碗——那是小琳专门给阿月买的,说:“嫂子你爱吃的凉拌土豆丝,得用这个碗装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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