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跟老公吵架了,一到过年,他弟弟全家,他妹妹全家,公公婆婆都要到我家来过年。加上我家三口,十几口子人饭菜都我一个人忙。每到过年就看到我一个在厨房里忙碌,没有一个人来帮我做,都坐等吃现成的,说心里话,我真的好累,一点也不想弄。 结婚十年,每年除夕的饭点前,我家客厅总会先挤满人——老公的弟弟一家四口,妹妹带着公婆和她的双胞胎,再加上我们三口,沙发扶手都坐满了人。 厨房的抽油烟机从下午两点就没停过,瓷砖上沾着溅起的油渍,我握着锅铲的手有点发僵,后腰贴的暖宝宝早就没了温度。 五点半时,我喊老公进来端菜,他刚跨进厨房就被客厅的笑声拽走,“姐,妈说你做的糖醋鱼一绝,我们都等着呢!”妹妹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带着点撒娇的甜。 我把最后一盘蒸饺端上桌时,看见婆婆正往孩子们碗里夹菜,老公在给弟弟递烟,没人问一句“累不累”,连我儿子都捧着饮料杯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可最好吃的代价,是我站了五个小时,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老公说“你厨艺好,大家都信你”,婆婆说“年轻人多干点是福气”,弟弟妹妹大概觉得“嫂子/姐姐就该操心这些”——可“该”字像根针,扎得人喘不过气。 连续三年,除夕的厨房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他们习惯了我的付出,就像习惯了太阳东升西落;于是我开始怕过年,怕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怕看见冰箱被塞满的食材——那不是年味儿,是压在我肩上的倒计时。 今年的饺子馅我没调够,最后端上桌时少了两盘,婆婆皱眉问“怎么不多做点”,我没说话,把围裙解下来扔进洗衣机。 现在一到腊月,我就开始失眠,听见“过年”两个字就心慌,好像那不是团圆,是一场必须赢的厨艺考试。 其实那天吵完架,老公抱着我说“明年我们请阿姨吧”,我才突然想起:原来我可以说“不”,可以说“我需要帮忙”,可以说“我也想坐下来吃口热乎饭”——你看,连沉默久了,都会忘了自己有开口的权利。 厨房的灯还亮着,抽油烟机的嗡鸣声停了,案板上的菜刀安静地躺着,像在问我:明年这个时候,这里会不会有两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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