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友副营转业,那年他正闹离婚,老婆也是军人,单位怕他出问题,他也没啥关系,政委出面帮她安置到市委组织部,如今是区政法委副书记!聊起级别,他挺自豪的说,我正处八年了。我俩同龄,我是干部家庭出身,高考上军校,他农村娃,我毕业他才刚上军校,现在咱们都过半百,他正处,手握实权。 那年军校报到,我在宿舍收拾行李,他拎着蛇皮袋站门口,裤脚还沾着泥。 同岁,我爸开着军牌车送我,他揣着村里凑的学费,说“俺叫王强,农村来的”。 我床底摆着进口钢笔,他枕头下塞着本翻烂的《士兵突击》,扉页写着“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 我毕业那年,他刚上大二,隔着阅兵台看见他踢正步,裤腿绷得笔直,像要把地里的劲儿全使出来。 后来他提了副营,家属院分了套一居室,我去做客,看见墙上贴满女儿的奖状,他老婆端来饺子,说“他呀,就知道加班”。 变故是转业前半年,营区的白玉兰开得正盛,他却天天蹲在操场边抽烟,烟头堆成小山。 老婆也是军人,闹离婚,俩人为了安置名额在办公室吵,政委拍了桌子:“都冷静点!” 后来才知道,单位怕他出事——农村娃没背景,转业安置卡壳,再离了婚,整个人像根绷紧的弦。 没人想到,政委最后托了老关系,把他老婆安置到市委组织部。 他自己?扛着行李回了老家,在镇政府当干事,每天骑二八自行车跑村,裤脚又沾了泥,只是这次没人笑他土。 有次打电话,他说“今天帮李大爷办了低保,老人家哭了,说比亲儿子还管用”,背景音里有算盘珠子响。 再见面是去年战友聚会,他开着黑色帕萨特来,西装袖口露出块雷达表。 “区政法委副书记,”他递烟,手指关节有层薄茧,“正处八年了。” 我盯着他胸前的党徽,突然想起那年他蹲操场,说“俺要是能当个小官,就帮村里修条路”。 席间有人起哄“王书记现在手握实权”,他端酒杯的手顿了顿,说“啥实权,就是给老百姓办事的权”。 我妈总说“你起点高,稳当”,可我看着他现在签文件时的样子,突然明白——他当年离婚后,每天晚上在镇政府办公室学到十二点,桌上的台灯亮得比村里的星星还早;我呢,毕业后顺风顺水,却在四十岁那年懒得再考在职研究生,觉得“够了”。 你说人生这道题,到底是起跑线重要,还是后来的每一步更关键? 他农村来的,知道“没伞的孩子要跑快点”,所以转业时咬着牙没回头;我生在干部家庭,总觉得“路总会有的”,却忘了路也得自己走。 现在他回老家,村口真修了条柏油路,碑上刻着“王强捐建”;我抽屉里那支进口钢笔,墨水早就干了。 酒喝到一半,他突然说:“那年你送我的《唐诗选》,我还留着。” 我想起扉页他写的“好好活”,如今他活得扎实,像棵在石缝里扎根的树,而我,好像还飘在当年的阅兵台上,看着他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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