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朝鲜姑娘的结局 1992年深秋,延边山区的风裹着霜气往骨头缝里钻,寒气逼人。22岁的修桥工那天刚收工,路过靠山屯村口那家亮着昏黄灯泡的小卖部,没成想撞见了个让他记了一辈子的姑娘——吉花。这姑娘是从江对岸逃荒过来的朝鲜族女孩,梳着麻花辫,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跟年龄不符的沉静,像山涧里浸过月光的石头。 后来他才知道,那沉静里藏着多少难。有回他在河边洗沾了泥的工服,她蹲在青石板上,小手泡在冰水里,却一下下把他那件沾满泥点的工装搓得发白,连袖口磨破的地方都补得整整齐齐;晚上在工棚的油灯下吃饭,她总把碗里最大块的五花肉往他碗里拨,自己却只夹着咸菜,说“你干活累,得多吃点肉长力气”。 真正让他心跳加速的,是老槐树下那个颤抖的瞬间。那天她站在树下,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你……敢带我走吗?”他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眼里的光,没打一个愣就应了:“走!我带你走,还带上崔婶!”这可不是随便说说,是要扛着三条人命的承诺——他的,她的,还有那个总咳嗽的崔婶的。 可没户口没证件,他们只能带着崔婶开始躲躲藏藏。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翻山,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搭农用车时挤在车斗里,风刮得人脸生疼;最惊险的是初冬的荒林,他们缩在枯草丛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巡逻队的手电筒光扫到脸上。最难的时候,他背着冻得硬邦邦、嘴唇发紫的崔婶,她把自己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棉袄、毛衣、甚至秋衣都脱下来裹在崔婶身上,自己只穿着件单衣,冻得牙齿打颤,却还笑着说“妈不冷”。 三十年后,女儿常笑着跟朋友讲父母“像拍地下电影”的往事。那些在荒林里躲检查、冻得缩成一团的日子,现在都变成了饭桌上热气腾腾的菜,深夜里亮堂堂的灯。其实啊,人生关键的几步,哪有那么多想清楚才走的?往往就是凭着心里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先把脚迈出去,路,自然就跟着走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