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与徐海东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徐文金在广播中听到了父亲的名字。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父亲已经去世了,想不到竟然成为了开国大将! 当时她正蹲在灶台前烙玉米面饼,锅铲停在半空,饼子“啪嗒”掉在锅台上,烫得她手一缩,却没知觉。广播里“徐海东”三个字像炸雷,她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小板凳。丈夫高正凯从地里扛着锄头回来,见她站在屋中央发呆,锅台的火都快灭了,忙问:“咋了这是?”徐文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指着广播:“当家的,那里面说的徐海东……是我爹,他还活着,是大将!” 高正凯手里的锄头“哐当”砸在门槛上,火星子溅起来。他知道妻子命苦,三岁时三婶用扁担挑着她逃荒,一路讨饭到这村子,三婶临终前说:“你爹是红军,叫徐海东,被白狗子杀了,你要好好活着,别忘了他。”这些年徐文金从不提爹,只在清明偷偷去后山,对着南方烧几张纸,嘴里念叨:“爹,俺给你送钱了。” 第二天一早,高正凯陪着徐文金去找村支书。支书听完直摆手:“开国大将哪能随便认?怕是重名了。”徐文金急得脸通红,想起三婶说的:“你爹左肩上有个月牙形的疤,是你三岁那年拿镰刀割草,不小心划的,他当时疼得直冒汗,还笑着说‘俺闺女给爹留个记号,丢不了’。”支书听了,赶紧给县里写信,把这话写了进去。 等了二十天,县里回信了,说徐大将的秘书来了电报,让她带上证明人去天津见面。证明人就是村里的老木匠,当年三婶逃荒来时,是老木匠给了碗粥喝,知道她家的事。徐文金翻出压箱底的蓝布褂子,高正凯把攒了三个月的卖草药钱塞给她:“路上买点吃的,别亏着。”老木匠拄着拐杖,陪她一起上了火车。 天津的医院病房里,徐海东穿着病号服,头发白了大半,见了徐文金,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盯着她右耳后那颗小痣,突然抓住她的手:“你是文金?俺闺女右耳后有颗痣!”徐文金“哇”地哭出来:“爹!俺以为你不在了……”徐海东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打开是一小缕头发,用红绳系着:“这是你满月时的胎发,我走到哪带到哪,长征过草地,干粮丢了都没丢它。” 住了半个月,徐文金见村里孩子没学上,跟爹说:“爹,俺想回村办个扫盲班,教乡亲认字,孩子们也能读书。”徐海东高兴得直拍腿:“好!爹支持你!我让秘书联系县里,给你送课本和黑板,你当老师!” 回村后,徐文金在祠堂办起了扫盲班。她自己先跟着课本学,学会一个字就教一个。丈夫帮她做黑板,老木匠给孩子们修桌椅。冬天冷,她把爹寄来的棉袄拆了,给孩子们做棉手套。孩子们喊她“徐老师”,她听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后来她教了四十年书,村里出了二十多个大学生。有人说她傻,放着城里的福不享,偏在村里遭罪。她就拿出爹的照片,照片上爹穿着军装,笑容温和。她摸着照片说:“爹当年打仗,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俺教孩子们读书,看着他们有出息,这就是好日子。” 现在她老了,手上全是老茧,都是拿粉笔磨的。但她看着村里的小学,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心里踏实。只是有时候夜里,她会拿出那个装胎发的布包,摸着那缕头发,想起爹在病房里说的话:“文金,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爹就放心了。”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给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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