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甘肃一位农民偶然在山洞中,发现了一本“天书”,书上的字无人能懂。 村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这是山神显灵,连夜摆起香案磕头;有人觉得是盗墓贼落下的骗局,吵着要烧了“邪物”。 直到县博物馆馆长孙寿岭背着帆布包走进村子,这场争论才有了转向。 孙寿岭蹲在祠堂的长条凳上,手指蘸着唾沫翻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停在第三页,那些看似杂乱的符号,他在博物馆的西夏文拓片上见过。 “这不是天书,是西夏文。” 他把放大镜递给围观的村民,“你们看这些字的边缘,是不是像一个个小方块拼起来的?” 村民们凑上去,果然发现有些笔画深浅不一,甚至有几个字微微倾斜。 孙寿岭后来在工作日志里写,当时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很可能是活字印刷品。 要知道,那会儿国际上正吵得厉害,韩国拿着13世纪的金属活字申遗,日本说他们8世纪就有印刷术,中国虽有《梦溪笔谈》里毕昇泥活字的记载,却拿不出宋代实物。 为了验证猜想,孙寿岭把古籍带回博物馆。 灯光下,他用针尖轻轻触碰纸面,一些细微的字钉嵌入痕迹露了出来。 “用胶泥刻字,薄如钱唇,每字为一印,火烧令坚。” 我对着书页边缘那些深浅不一的凹痕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沈括在《梦溪笔谈》里写的这句话,这不就是泥活字拼版时留下的痕迹吗?后来碳十四检测结果出来,这本《吉祥遍至口和本续》出自12世纪末的西夏,距毕昇发明活字才百余年。 这下证据链完整了。 从毕昇的胶泥刻字,到西夏的成熟应用,再到元代王祯的木活字、明代的铜活字,中国活字印刷术的技术链条清清楚楚。 韩国所谓的“金属活字”,不过是在我们泥活字基础上的材质改进,就像造纸术传到阿拉伯后有了羊皮纸,但起源地始终是中国。 如今这本《吉祥遍至口和本续》安静躺在甘肃武威市博物馆的恒温展柜里,那些当年让村民困惑的西夏文字,连同字钉嵌入的细微凹痕,成了最有力的证人。 它没说过一句“我很重要”,却用千年不变的笔画告诉我们:真正的文明遗产,从不需要声嘶力竭的辩解,只需要静静躺在那里,等懂它的人读懂那些沉默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