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北京知青被公羊顶倒。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身上的泥土,那只羊又退后几步,再次把她撞倒。下一秒,她弯腰拿起镢头,一下砸在羊的脑门上,不料,她却因为这一举动,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1966年冬天,谭小北和其他十五六岁的孩子一路从北京送到了山西忻县,对于初出茅庐的知青来说,窗外的银白世界既带着点诗意,更多的却是对陌生未来的惶恐,这一脚踏进槐庄大队,最先给小北上一课的不是农活,而是厚道的人心。 她们三个女知青被分到了三队队长孙茂鹏家里,这可是个典型的晋北农家院,孙队长家两口子看这几个女娃娃离家在外不容易,竟然把自个儿那个向阳、宽敞的东屋腾了出来给知青住,老两口自己呢。 抱着铺盖卷搬进了好几年没住人的西房,那屋里的墙壁被烟熏得乌漆墨黑,土炕烧不热不说,连转身的地方都局促,看着老两口蜷缩在那个只有巴掌大的冷屋子里,谭小北心里那个愧啊,像是有火在烧。 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暗自发狠:一定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社员,拼了命干活,哪怕是为了报答房东这点腾房的情分,谁也没想到,这种急于融入和证明自己的心气儿,后来却惹出了一场大祸。 那是1969年的一个深秋清晨,为了赶在日头升高前把地里的土松完,谭小北早早就扛着沉甸甸的农具出门了,走到半道上,一阵咩咩声混着防尘土呛了过来,赶羊的是村里的张二叔,这老汉命苦,早年在采石场干活断了腿,脾气就变得像这山沟里的石头一样硬。 平日里也没人敢惹他,小北本想也是怕羊,就贴着路边站,想给羊群让路,可队伍里偏偏有那么一只长着弯角的公羊,眼珠子通红,还没等小北反应过来,它低着头就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下,就把谭小北顶了个四脚朝天。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阵势,她顾不得疼,手忙脚乱地刚爬起来想躲,那公羊却像是成心要跟她过不去,往后退了几步,借着劲儿又是狠狠一头撞在她后腰上,这一次摔得更狠,膝盖磕在石头上,鲜血立马染红了裤管。 那一瞬间,恐惧瞬间就被愤怒点燃了,这是人的求生本能,面对一只仿佛发了疯的野兽,谭小北想都没想,抓紧手里本来用来锄地的镢头,抡圆了就朝着那个再次冲过来的羊头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公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羊是倒下了,可谭小北的名声也跟着毁了,瘸着腿赶来的张二叔看着死羊,脸黑得能滴出水来,在他嘴里,这场惊心动魄的自卫变成了另一种版本:城里来的知青人性差,毁坏公社财产,下手真黑,这闲话就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整个大队。 从那以后,那个热情开朗的小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村民口中避之不及的“狠女子”甚至有人说,那羊死得太惨,别的羊见了她都不敢抬头,这顶帽子的分量,在1972年的时候显出了它最残忍的威力。 那一年,太原师范学校给了村里一个宝贵的推荐名额,这在当时简直就是跳出农门、重返城市的金钥匙,几年来,谭小北手上的茧子磨了一层又一层,干活儿是一把好手,连大队干部都觉得这名额非她莫属。 可等到上面的主任下来搞政审调查时,还没把“人性特别差”这事儿忘掉的张二叔又站了出来,旧事重提,杀羊的事儿被描绘得绘声绘色,直接把那个推荐名额给“顶”飞了,眼看着机会落到了别人头上,其他知青也陆陆续续找门路走了,偌大的知青点越来越空。 最后只剩下了谭小北一个人,要是换个人,可能早就崩溃了,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但谭小北没哭没闹,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却琢磨出了一条别的路,既然大家都说她“狠”那她就把这股劲儿用到正地方去。 她想起房东孙队长家那个昏暗的土坯房,想起老乡们拿着工分本却不识数时的窘迫,于是,在那盏烟味呛人的煤油灯下,一块捡来的小黑板立了起来,扫盲班开课了,这一次,她手里拿的不是要命的镢头,而是短短的粉笔。 每天晚上,她一遍遍教大伙儿认字、算账,教怎么记工分才不会吃亏,哪怕是最笨拙的庄稼汉,她也不厌其烦,手把手地矫正拿笔的姿势,那盏灯光虽然微弱,却慢慢把那个“杀羊狠女”的形象给烤化了。 大伙儿渐渐发现,这个曾让他们害怕的姑娘,其实心里头热乎得很,那个总伤人的恶名被人忘在了脑后“知青老师”的称呼叫得越来越顺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来上课的村民怀里总揣着两个还温热的鸡蛋,或者是几把红枣,悄悄塞进小北的手里。 日子就这么一晃到了1977年,整整晚了五年,谭小北才终于等到属于她的那次回城机会,临走的那天秋意正浓,全村老小都出来了,当年那个因为死羊骂遍全村的张二叔或许早就没脸再提那茬儿,但孙队长一家那是真的舍不得,拉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看着乡亲们那一张张真诚的脸,谭小北心里那点关于误解和委屈的阴霾彻底散了,虽然那个叫谭小北的“狠女子”被留在了1969年的那场冲突里,但走出这片黄土高坡的,是一个早已被岁月磨砺得坚韧、温暖的谭老师。 信息来源: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央视网体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