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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1618—1664),明末清初著名歌妓、才女,“秦淮八艳”之首,本名杨爱

柳如是(1618—1664),明末清初著名歌妓、才女,“秦淮八艳”之首,本名杨爱,后改名柳隐,字如是,号河东君,以才情与气节名垂青史。她出身寒微,幼年被卖入娼家,却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工诗善画,尤擅吟哦,与钱谦益、陈子龙等文坛领袖皆有深交。早年她与才子陈子龙相恋,二人诗文唱和,情意笃厚,却因家世悬殊与战乱阻隔,这段感情终以悲剧落幕,陈子龙兵败殉国后,柳如是悲痛欲绝,一度心灰意冷。 逃到南边的小镇时,柳如是的书箱早被溃兵抢了半箱,剩下的尽是些残破的书。她找了间没人要的破屋,屋顶漏雨,就用破席子盖着,地上铺些干草,算是学堂。来的不光是女孩,还有几个常被丈夫打骂的媳妇,怯生生站在门口,问她:“柳先生,学认字能当饭吃?”她正用炭笔在墙上写字,头也没抬:“认字不一定能吃饱,但不认字,别人欺负你,你连状纸都写不了。” 那时镇上缺粮,她自己天天喝稀粥,省下的米给学生们熬稠的。有个叫春桃的媳妇,男人赌钱输了要卖她,她跑来找柳如是哭。柳如是让她写张“和离书”,春桃说不会写,柳如是握着她的手写:“夫妻本是同林鸟,他要飞,我不留,家产分我一半,孩子归我。”写完让春桃念了三遍,说:“明天你就把这纸甩他脸上,他敢闹,就去县衙喊,我陪你去。”后来春桃真的离了,在镇上摆了个缝补摊,天天给柳如是送两个饼子,柳如是不收,春桃就说:“您教我写的‘不’字,我现在敢对不想干的事说‘不’了,这饼子您得吃。” 镇上有个老秀才,听说来了个“秦淮名妓”教书,特来拜访,见她教的尽是“柴米油盐”的字,皱眉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教这些粗鄙东西作甚?”柳如是正给学生改算学题,头也不抬:“德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说的。她会算自己的账,就不会被丈夫哄着把家底输光;她会写自己的名,就知道自己不是谁的附属品。”老秀才气呼呼走了,她倒乐了,跟学生们说:“你们看,男人总说‘女子该如何’,其实他们自己也未必活明白。” 她眼睛是四十岁那年坏的,看字模糊,就让学生读她写的本子。那本子不是诗,是她记的“过日子的法子”:怎么腌菜能存得久,怎么跟粮店老板讨价还价不吃亏,怎么写信跟远方的亲戚报平安。学生们轮流读,她就坐在破椅子上听,听到不对的地方,拿根竹棍敲敲桌子:“记牢了,跟人讲道理,先把自个儿的理说清楚,别光顾着哭。” 有回她咳得厉害,学生们凑钱请大夫,大夫说要用人参补,她们没钱,就天天上山采草药,回来熬了给她喝。她喝着黑乎乎的药汤,笑说:“我这身子骨,喝参汤倒浪费了,不如留着给你们买纸笔。”学生里最小的阿秀,那时才十岁,说:“先生教我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我们答应了要给您养老,就不能不算数。” 她走的那天,是个普通的清晨,学生们正围着她读新抄的“过日子的法子”,她突然没了声息。手里还攥着阿秀刚给她削的木笔,笔杆上歪歪扭扭刻着“先生”两个字。她们把她葬在镇子外的山坡上,没立碑,只在坟前种了排桃树——那是她教她们认的第一个果树名。 后来想起柳如是,总觉得“才情”“气节”这些词太飘。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是在破屋里教一群底层女人认字、算账、写自己的名。可偏偏是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让那些原本只能依附男人的女人,慢慢直起了腰杆。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当“传奇”,就是觉得“女儿家也能把日子过成诗”,然后用一辈子,把这句轻飘飘的话,过成了沉甸甸的实在日子。有时候会想,要是现在还有这样的教书先生,大概也会蹲在巷口,一边给学生改算学题,一边骂那些说“女孩读书没用”的人吧?谁知道呢,或许真正的了不起,从来都藏在这些不声不响的日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