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40岁军阀王德庆病逝。临终前,他偷偷塞给17岁小妾30万大洋,一再叮嘱她:“别声张!这钱够你花十辈子了,去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小妾转头敲开了王德庆儿子的房门。 王仪贞站在少爷房门外攥紧了布包,指节被大洋硌得发白。她望着门楣上褪色的“忠孝节义”匾额,想起三天前王德庆弥留时枯瘦的手指抠着她手腕:“记住,钱比人心靠得住。”可此刻廊下挂着的西洋钟滴答作响,倒像是在数她这十七年的光景——佃农家的女儿、司令的小妾、如今是捧着金山的寡妇。 “少奶奶您这是?”管家捧茶进来时,正撞见她将布包搁在八仙桌上。三十块鹰洋码得整整齐齐,在青布包裹里泛着冷光。王德庆的长子王绍基刚从灵堂回来,孝服还没换下就看见这阵仗,手里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 “少爷,这是司令留给我的念想。”王仪贞垂着眼帘,声音比檐角冰棱还轻,“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守着这些银钱怕是招灾。听闻您要扩编队伍,不如拿去充作军饷,也算我替司令尽最后一份心。” 王绍基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妹妹还小的女人,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麻姑献寿图》。都说红颜祸水,可这女子眼里没有半分贪念,倒像是捧着烫手山芋急于脱手。他数出五块大洋推过去:“留着做傍身钱吧。” 王仪贞却把银元推了回来:“求少爷帮我寻个去处,能读书识字就行。” 三个月后,长沙女子师范学堂的杂役房里多了个沉默的洗衣妇。没人知道这个总在油灯下偷偷翻字典的姑娘,曾是手握三十万大洋的军阀遗孀。她用王绍基暗中接济的月钱,换了身粗布学生装,把“王仪贞”三个字一笔一划刻在砚台背面。 那天在课堂上听先生讲“男女平权”,窗外忽然飘起细雨。王仪贞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想起王德庆临终前浑浊的眼睛。或许老头子到死都不明白,有些东西,比十辈子花不完的大洋更金贵。就像此刻她手里的铅笔,能在白纸上写出自己的名字,这才是真正的靠山。 后来听说王绍基的队伍在湘鄂会战里全军覆没,有人说他要是留着那笔钱买军火,结局或许不同。王仪贞只是在批改学生作业时顿了顿笔,墨点在“民智”两个字旁边晕开一小团黑影。乱世里的生存之道,哪有什么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