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二年的徽州,青黄不接的年月里,有个叫古皖章的穷秀才干了件轰动四乡八峒的事。 他把家里最后一件传家宝元四家的山水立轴,捧到苏州汲古斋卖了三千两白银。 这笔钱放到当时,够一个清廉的七品知县不吃不喝攒一辈子。 谁也没想到他拿这笔钱不是救急,而是要办一场铺张到极致的婚礼。 迎亲队伍从溪口村排到屯溪码头,请来全福班唱了三天大戏。 给岳家送的聘礼装了二十四抬,全是苏缎杭绸,让岳母在亲戚面前赚足了面子。 更绝的是,他在歙县河西桥堍摆起流水席,路过的客商不管认不认识,都能坐下吃喝。 席间他端着酒杯挨个敬酒,嘴里念叨的全是“日后还望提携”。 麻烦看官老爷们右上角点击一下“关注”,既方便您进行讨论和分享,又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感谢您的支持! 村里老人都摇头。这古秀才怕是疯魔了!那年月徽州正闹春荒,新安江两岸的稻田还泛着黄,家家户户都在数米下锅。他倒好,把祖传的画换了银子,不置地不买粮,居然全撒在婚事上。溪口村的老祠堂前,晒太阳的老人们掰着手指算:三千两啊,能买三百亩上等水田,能修三座石拱桥,能在屯溪街上开十间铺面。这书呆子,全换了爆竹声、锣鼓响,三天就听没了。 可古皖章心里有本账。他捧着那幅元四家真迹进汲古斋时,手都在抖。掌柜的眯着眼看画,又眯着眼看他:“古秀才,这可是你祖上从汪道昆太史公手里得的赏赐,真舍得?”舍得?怎么不舍得!他祖父考到举人就停了步,父亲连秀才都没考上。传家宝传了三代,传到的是清贫,是破袍子,是过年时灶台冷清。徽州有句老话:“三代不读书,不如一窝猪。”他这第四代秀才,再守着画轴饿死,那才是真对不起祖宗。 岳家那边,原本是看不上的。徽商重利更重名,谁愿意把闺女嫁给穷酸秀才?可二十四抬聘礼进门的场面,硬是把岳母的眼睛照亮了。苏州的宋锦,杭州的吴绫,扬州的绣件,在青石板路上排成长龙。看热闹的乡邻挤满了巷子,小舅子原本耷拉的嘴角,现在快咧到耳根。面子?这就是天大的面子!古皖章站在岳家堂前敬茶时,看见岳父眼角有泪光——这老绸缎商哭的不是女儿出嫁,是自家终于和“书香门第”扯上了关系。 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河西桥头支起三十口大锅,火腿炖笋的香气飘过新安江。挑担的货郎,跑船的艄公,赶考的书生,坐下就吃。有人问:“主家是哪位大人?”知情的就努努嘴:“溪口的古秀才,卖祖产娶亲哩!”听的人都咋舌,却又忍不住多夹一筷子臭鳜鱼——这等稀奇事,够说半辈子了。 古皖章端着酒杯穿梭在席间。见到盐商作揖,碰到茶商拱手,连走镖的武师都敬上三杯。有人笑他迂,有人骂他傻,他都笑呵呵应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三千两花出去,买的是人脉,是名声,是徽州府人人都知道“溪口有个古秀才,豪气!” 果然,婚后第二个月,岳父就带他进了盐商公所。第三个月,两个在流水席上喝过酒的茶商,请他代写家书契约。年底时,竟有当铺东家请他去当账房先生,年薪二百两。那些当初骂他败家的人闭嘴了——原来书生不只会读书,还会下注,下的还是倾家荡产的豪注。 但故事到这里才一半。乾隆四十五年,徽州府大旱,新安江见底。各县设粥厂,古皖章捐了五百两,名字刻在功德碑头一位。有人翻旧账:“当年摆阔,如今装善人!”他不辩解,只是又卖了妻子的一对金镯子,多设三个粥棚。这时候人们才咂摸出点味道:当年流水席上那些船夫、货郎、脚夫,如今都在他的粥棚里帮忙维持秩序。原来那三千两,买的不是三天的热闹,是三百个人心。 更绝的在后面。乾隆五十年,朝廷开捐纳例。徽州商人争抢着捐官,古皖章却通过当年流水席上结识的一位落魄举人——那人如今已是江苏学政的门生——得了荐举,直接参加乡试。一考中举,震动全徽。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他那句“日后还望提携”,不是醉话,是伏笔,是埋了整整八年的线。 古皖章后来官至知府,终老时留下句话:“传家宝有两种,一种是锁在箱子里等人偷的,一种是撒出去能生根的。”他那幅元四家的画,如今不知流落何方。可他用那幅画换来的东西,在徽州的山山水水间生了根——他修的文峰塔还在,他捐的义学还在,他救过命的那些人家,族谱里还记着他的名字。 看客们总爱算眼前账。三千两银子,是买田值当,还是买名划算?古皖章这穷秀才,用一场轰动徽州的婚事告诉我们:有些账,要放在三十年里算;有些宝,要撒出去才能活。他卖的何止是一幅古画,他卖掉了祖辈的桎梏,买回来一个家族的转机。这买卖,你说值不值?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