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山东哑巴女子明德英，用乳汁救活了八路军小战士庄新民。，令她没想到的是，44年后，时年62岁的庄新民回来报恩：“娘，我回来了！”   1985年的深秋，在沂蒙山腹地的李家村，扬起的黄尘里发生了一件让全村人惊掉下巴的事，一辆挂着上海牌照的黑色小轿车颠簸着停在了那个破败的茅草屋前，那时候，村里人连自行车都稀罕，更别说这种明显带着“官气”的小轿车。   车门一开，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的干部，径直走向屋檐下那位枯瘦的老太太，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硬土地上，这一跪，那是把额头往地上砸，磕了三个响头，一声带着哭腔的“娘”喊得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面面相觑。   大伙儿都纳闷，这明德英老太太，自从丈夫李开田三十多年前饿死后，就是个独居的聋哑人，啥时候还在大上海藏了个当大官的儿子，这其中的缘分，并不是血缘，而是拿命换命换来的，得从死人堆里往回倒四十四年。   那时候是1941年，日本人的“铁桶包围”正把八路军山东总队司令部往死里勒，在那场惨烈的突围战里，一个叫庄新民的小战士负责断后引开鬼子，那一流弹打过来，刚好削在他右胳膊上，血把半边军装都染成了酱紫色。   庄新民当年才18岁，疼得眼前一黑，本能地滚进了野外的山沟沟里，也就是这条命不该绝，那时候，刚刚给儿子喂完奶的哑巴农妇明德英，正好在附近拾柴火，接下来的个把月，日子过得那是人心惶惶。   明德英和那忠厚老实的丈夫李开田，也不敢把伤员往家里明目张胆地放，这夫妻俩干的是守墓园的活计，就把庄新民藏到了乱坟岗的空坟穴里，鬼子的狼狗那是到处嗅，明德英没办法，只能跟日本人周旋。   虽说她说不出话，但这反倒成了保护伞，比比划划一通把鬼子往西边指，硬是靠着这份“呆傻”气把人糊弄走了，可藏得住人，藏不住伤，庄新民失血过多，高烧烧得满嘴胡话，一直喊着要水喝。   在那荒郊野岭的坟圈子里，哪去找干净的热水，更何况要是生火烧水，炊烟立马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看着小战士嘴唇干裂得起皮，奄奄一息，明德英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心一横，解开衣襟，把那原本属于自己儿子的乳汁，一滴滴挤进了这个陌生战士的嘴里。   这一幕，后来被写进了县志里，简简单单四个字“乳哺伤员”但当时的凶险，那是把全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个年代穷啊，李家那两口子也是苦命人，为了让小战士把血补回来，丈夫李开田变着法地弄吃的，把家里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几只老母鸡都给宰了。   那是把全部家底都掏出来救人，等到庄新民伤好归队那天，这夫妻俩硬是用攒了半年的高粱面烙了几张饼，包袱里还裹着三个热腾腾的煮鸡蛋，这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农户来说，这三个鸡蛋比现在的金条还重。   这一别，谁能想到再见面会隔那么久，其实庄新民不是没找过，1955年他在上海刚安定下来，立马就写了挂号信，还没等到回信就请假往山东跑，可造化弄人，他到了地头才知道，那曾经给他送饭的老实大哥李开田，前两年因为水肿和饥荒，已经撒手人寰了。   明德英带着孩子躲进更深的大山里讨生活，两人就这样硬生生错过了，那时候庄新民蹲在当年那个藏身的坟头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走的时候，把身上攒了五年的粮票布票一股脑全塞给了公社书记，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那一大家子。   后来的三年困难时期，他更是把自己嘴里的口粮省下来，换成能在全国通用的粮票，给那个山沟沟里寄去了整整二十斤救命的地瓜干，这份情义，并不是单向的施舍，文革动荡那几年，身为公安局长的庄新民也没能幸免，被打成“走资派”挨批斗。   造反派说他在沂蒙山搞特殊关系，远在山东的明德英听说了这事，那也是急红了眼，一个快八十岁的小脚老太太，愣是拄着拐棍走了八十里山路到了县里，她虽然不会说话，但在革委会那群人面前，她一把扯开衣襟，露出当年八路军在她家避难时留下的枪伤疤痕。   那是以前替战士挡枪留下的铁证，老太太咿咿呀呀地指着胸口又指着天，愣是逼着那一帮人不得不把庄新民的黑材料给撤了，这种过命的交情，最后都化成了那是那次1985年的重逢，那个曾经的年轻战士变成了厅级干部，当年的俏媳妇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妪。   虽然耳朵背了，但明德英眼睛还是亮的，隔老远认出人来就笑，庄新民像献宝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个铁盒子，那是他珍藏的一枚军功章，多少年没舍得拿出来，这一刻恭恭敬敬放在了老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