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的人越多，你越会发现：人太精明，身边人处处提防着怕被算计；人太老实，又总被小人踩着占便宜，可昨天我见邻居张叔既不精明也不老实，却活得比谁都自在，这让我犯了嘀咕。 我在小区住了五年，见过太多邻居为车位争得面红耳赤，也看过老实的李姐总被人借东西不还——直到昨天傍晚，在花园石凳上撞见张叔，他正用那只掉了漆的搪瓷缸喝茶，缸里胖大海泡得鼓鼓囊囊，像他此刻眯着眼笑的样子。 那是六点半，我刚下班，手里拎着 groceries，张叔坐在老地方，旁边放着他的工具箱。上周三楼王婶家水管漏了，他二话不说去修，王婶塞钱他摆手，说“顺手的事”；可前天一楼老刘想让他免费帮忙搬新家，他笑着说“我这老腰可经不起折腾，你找个搬家公司，我请你吃碗面”。 我走过去坐下，忍不住问：“张叔，您说人到底该精明点还是老实点？我同事小李精得跟猴似的，结果没人愿意跟他合作；楼下小赵老实，总被人推活儿。” 张叔喝了口茶，茶沫沾在嘴角，他没擦，反而反问：“你觉得我算精明还是老实？” 我愣了，他帮人修东西不求回报，不算精明；可拒绝老刘时干脆利落，也不算老实。他见我发怔，慢悠悠说：“精明是揣着算盘过日子，每一步都想占便宜；老实是把心摊开让人踩，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但人活着，不用选边站啊。” 我以前总觉得，做人非黑即白，要么竖起刺防备，要么缩起头忍耐，可张叔不是。他给王婶修水管，是真心觉得邻里该互相帮衬，不是为了落好；拒绝老刘，是知道自己的腰不好，也不想惯着别人的理所当然——原来“自在”不是没脾气，是有选择的善良。 张叔的工具箱里总备着常用零件，谁家有小毛病喊一声他就到，但从不去打听谁家工资多少、孩子考了哪所学校；他心里有杆秤，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拿情分换好处，也不用本分换“老好人”的名声。就像他那搪瓷缸，用了十年，掉漆了也不换，因为握着顺手，泡出来的茶也合口味——东西如此，人也一样，合适比光鲜重要。 那天晚上我没再纠结，反而觉得心里敞亮多了。原来活得累，不是因为不够精明或不够老实，是没找到自己的节奏。 今天早上出门，又看见张叔在石凳上喝茶，阳光斜斜照在搪瓷缸沿，反射出一点暖光。他朝我挥挥手，缸里的胖大海在水里轻轻晃，像在说：日子嘛，别较劲，舒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