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给儿子全款买的房子，却成了亲家晚年的归宿！当今社会，这种现象屡见不鲜，男方父母为了儿子有个家，倾其所有，甚至有的是又借又贷，最终的结局是，自己辛苦养大的儿，是给亲家养的。老张两口子就是这万千父母中的一个。 老张蹲在门槛上抽烟，烟蒂在青石板上摁出第五个印子的时候，老伴从里屋出来，手里攥着那个掉漆的铁盒子——那是他们攒了半辈子的“家底”，今天要全部取出来，给儿子全款买房。 “真要全拿出来？”老伴声音发颤，盒子角蹭着围裙，磨出一道白印。老张没回头，烟灰掉在裤腿上，“不然咋办？媒人说了，没全款房，人家姑娘不嫁。” 钱凑齐那天，儿子小伟带着女朋友来家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爸妈，等搬进新房，给你们留间朝南的大卧室，冬天晒太阳暖和。”老张当时拍着儿子后背笑，没看见老伴偷偷抹了抹眼角。 房子交钥匙那天，亲家也来了，提着一篮土鸡蛋，拉着老张的手说：“老张啊，辛苦你们了，以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孝。”老张憨憨地笑，心里盘算着等儿子结婚，自己和老伴偶尔去住住，看看孙子。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天老张提着刚蒸的槐花糕去新房，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又停住，听见里面亲家公跟邻居打电话：“是啊，在闺女这儿养老，儿子女婿都孝顺。”他捏着槐花糕的手紧了紧，塑料袋窸窣作响，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 小伟赶来开门时，脸上带着点尴尬：“爸，您咋不打电话？我岳父母年纪大了，北方冬天冷，在这儿住惯了，就不折腾他们回去了。” “那朝南那间……”老张没说完。 “给我岳父母住了，他们腰不好，得晒太阳。”小伟低头换鞋，“您和我妈身体好，老家院子宽敞，住着也舒坦。” 老张没接话，只觉得后槽牙发酸。那叠皱巴巴的欠条还夹在老衣柜的衬里——是老两口跟姑姐借的十万，说好三年还，现在每个月退休金除了还账，就够买俩馒头。 后来老张又去过一次新房，是小伟生日。餐桌上亲家公举杯：“感谢老张夫妇，给孩子们这么好的家，我们老两口沾光了。”老张看着儿子给丈母娘夹菜，突然想起小伟小时候，自己骑车带他去赶集，他趴在车后座啃苹果，汁水流了自己一后背，那时候小伟说：“爸，等我长大了，给你买大房子，让你天天吃红烧肉。” 他们俩这辈子省吃俭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老张有时半夜醒了，听见老伴在旁边叹气，不敢翻身，怕惊着她。前几天姑姐来电话催账，老张说再缓缓，挂了电话蹲在院里，看着那棵老槐树，叶子落了一地，像极了他们掏空的口袋。 小伟不是不孝顺，只是夹在中间难做人。有次他偷偷塞给老张两千块，红着眼圈说：“爸，您别跟我妈生气，我岳父母就我媳妇一个闺女，他们老了，我不管谁管？”老张把钱塞回去，拍了拍他的手：“爸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心里那点空落落的疼，还是像冬天的风，顺着领口往里钻。 现在老两口很少去新房了。老张把那串新房钥匙挂在门后，上面的铜锈越积越厚。偶尔老伴会对着铁盒子发呆，说：“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留着钱，在老家盖两间小平房。” 老张没说话，只是又点了一支烟。烟圈飘啊飘，飘到墙上小伟的婚纱照，照片上小伟笑得灿烂，旁边的媳妇挽着他的胳膊，背景是那套他们用半生积蓄换来的房子。 或许这就是当父母的命吧——倾尽所有给孩子搭个窝，最后看着窝成了别人的归宿，自己守着空荡荡的老巢，还得笑着说“挺好”。 只是下次再有人问起给儿子买房的事，老张大概会说：“别全款了，留条后路，给自己，也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