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公下班回来后,讲了个八卦感觉有点毁三观。他脱鞋时差点被玄关的拖鞋绊倒,趿拉着鞋就往厨房冲,我正炖着排骨汤,他扒着门框说:“你知道张总监吧?就上次来咱们家送喜糖那个,他儿子结婚不到三个月,现在要离婚了。” 傍晚的厨房总是飘着点油气,我正拿木勺搅着砂锅里的排骨汤,咕嘟咕嘟的泡泡顶着锅盖跳。 玄关传来"哎哟"一声,是老公踢到了我早上没摆整齐的拖鞋。 他趿拉着鞋冲进来,袖口还卷在小臂上,领带松垮垮挂着,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兔子。 "张总监儿子——就上次来咱家送喜糖那个,穿藏青色西装的小伙儿——结婚三个月要离了!"他扒着门框,眼镜片上还沾着外面的灰。 我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汤沫子溅在手背上,烫得我缩了缩。 怎么会?上个月张总监来送喜糖时,牛皮纸袋子上还印着小两口的婚纱照,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梨涡,他儿子搂着她肩膀,手指上的婚戒闪得人眼晕。 "为啥啊?"我关小火,排骨的肉香混着老公带回来的八卦味,在厨房弥漫开。 "听说是彩礼闹的。"老公挠挠头,把公文包往地上一扔,"女方家陪嫁了辆宝马,现在要离婚,男的想把车要回来,女的不肯,说婚是男的先提的。" 我想起张总监那天的样子,鬓角白了好几根,却非要给我们演示怎么用喜糖盒子里的小灯串,说"我家小子,总算让我省心了"。 省心得了三个月? 锅盖上的水珠啪嗒掉在汤里,我忽然觉得那排骨炖得有点太烂了,骨肉分离的,散在汤里没个形。 "你说,现在这婚结的,到底图个啥?"老公蹲下来逗猫,猫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脚。 我没接话,转身从吊柜里拿碗。碗柜里还放着张总监送的喜糖盒子,红色的"囍"字被阳光晒得褪了点色。 其实也不能全怪孩子们吧?我舀着汤想。上次同学聚会,小敏说她表妹结婚前连对方银行卡密码都不知道,就因为双方父母觉得"条件合适"。 条件合适,就像买菜看品相,新鲜水灵就称了,回家才发现里面烂了心。 可张总监儿子看着不像啊,那天他给我们递烟,手指修长干净,说话都带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不像藏着事的人。 老公还在絮叨:"听说张总监气得住院了,婚礼收的份子钱还没来得及还人情呢。" 我把盛好的汤放在他面前,热气扑得他眼镜片模糊一片。 他摘下眼镜擦着,忽然说:"咱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妈也觉得我工资低。" 我愣了一下,想起刚结婚那年冬天,他攥着年终奖给我买了件羽绒服,自己却穿着旧棉袄过了一冬。 汤里的玉米甜丝丝的,混着排骨的鲜味。 也许婚姻就像这锅汤,得慢慢熬,火大了不行,火小了也不行,还得时不时搅和一下,看看有没有糊底。 哪能像点外卖似的,三分钟热乎,不好吃就扔了? 老公喝完汤,把碗推过来:"再来一碗。" 我接过碗,看见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玄关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摆整齐了,一双挨着一双,像两个依偎着的人。 也许明天上班,我会给张总监发个消息,问问他身体怎么样。 喜糖盒子里的灯串,或许该找个时间扔了。 但那碗排骨汤,明天热一热,应该还是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