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回家,发现妻子不在,买个西瓜给丈母娘送去,顺便看看妻子在不在,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我丈母娘说:“闺女啊,你可别总是那么任性,对女婿好点。”我提着西瓜的手顿在半空,防盗门没关严,能看见客厅的纱窗透着夕阳,丈母娘的声音混着蒲扇摇出的风声飘出来。 下班回家,玄关灯没亮。妻子的拖鞋歪在鞋架旁,像她平时闹别扭时故意摆的样子——总说我进门不换鞋踩脏地板,自己却常常把鞋踢得东倒西歪。 冰箱里的剩菜还在,她没吃饭就出门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想起早上她摔门时说“去我妈那儿住两天”,心里有点发沉。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摊,看见冰镇西瓜堆得像小山,摊主喊“沙瓤的,保甜”,突然想起上周她念叨丈母娘种的小西瓜熟了,其实她更爱吃这种脆甜多汁的——上次买了半个,她边说“太凉了少吃点”,边把最中间那勺挖给我。 提着西瓜往丈母娘家走,傍晚的风带着点热意,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以前总笑她小题大做,说我加班晚归没提前说,她能冷战到第二天早上;说我忘记结婚纪念日,她能把我送的花瓶摆在阳台最角落——现在想想,那些“任性”的背后,是不是也藏着我没在意的期待? 到了老小区楼下,三楼的灯亮着。我放轻脚步爬楼梯,刚到门口,就听见门里传来丈母娘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又温柔的调子:“闺女啊,你可别总是那么任性,对女婿好点。” 我提着西瓜的手顿在半空。防盗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能看见客厅的纱窗透着橘红色的夕阳,丈母娘坐在藤椅上,手里的蒲扇摇得慢悠悠,风把她的话吹得飘悠悠的:“你上次感冒,人家大半夜跑三条街给你买姜茶;你说想吃城南的糖糕,他五点起床排队,回来还说‘顺路买的’——这些你当妈的能看不见?”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听见了妻子的声音,闷闷的,像做错事的小孩:“我知道……就是他昨天跟我抢最后一块排骨,还说我胖……” “你呀,”丈母娘笑了,蒲扇拍了下她的胳膊,“人家逗你呢,你倒好,气鼓鼓跑回来,让人家担心一晚上。” 原来她还记得我抢排骨时故意逗她“再吃要抱不动了”,却忘了我把排骨偷偷夹回她碗里;原来丈母娘都看在眼里,那些我以为她没在意的细节,她都记着,连带着我的笨拙,一起护着。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妻子站在门后,头发有点乱,眼睛红红的,看见我手里的西瓜,嘴硬道:“谁让你来的?” 丈母娘从她身后探出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呀,说曹操曹操到,快进来,刚切了冰西瓜——你女婿买的,沙瓤的,甜得很!” 我把西瓜递过去,妻子接的时候,手指碰到我的,烫烫的。她转身往厨房走,背影有点慌,像逃跑。 客厅的纱窗还透着夕阳,蒲扇还在摇,风声里混着西瓜被切开的脆响。我看着妻子蹲在茶几旁挖西瓜,勺子碰到碗沿,叮当作响,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给我做饭,把鸡蛋炒糊了,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却非要我夸“比饭店好吃”。 原来所谓的“任性”,不过是她在爱人面前,才敢露出来的孩子气。 后来的日子,她还是会因为我多看了两眼路边的小猫而“吃醋”,还是会在我忘记给她带奶茶时噘嘴,但我知道了,她转身去厨房时,会偷偷给我碗里多盛一勺汤;她嘴上说“才不要你送”,却会在我出门后,悄悄站在窗边看我走到巷口。 其实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应该”和“不应该”?不过是你懂我的口是心非,我疼你的小心翼翼。就像此刻,她把挖好的西瓜递给我,上面插着小勺子,瓜瓤红得像夕阳——甜,真甜,甜到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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