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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琏晚年在台北的寓所里,总爱把收音机拧到最小声,听对岸那边播报“歼灭黄维兵团”的

胡琏晚年在台北的寓所里,总爱把收音机拧到最小声,听对岸那边播报“歼灭黄维兵团”的消息。儿子瞅着他这模样,忍不住问是不是还不服气,他只是缓缓摇头:“我当年三次发电报求着早撤,老头子在庐山那边回电就三个字——‘再守三日’! 儿子盯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那上面还留着双堆集炮弹皮划的疤,又问:“那您后来在金门挖那么多坑道,是想证明自己能守住?” 胡琏没直接回答,只是摸了摸窗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工兵铲——那是他在金门亲手挖第一锹土时用的,铲刃上还留着双堆集焦土的痕迹。“我是想给弟兄们挖条活路,”他忽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当年双堆集的梅花堡只挖了一半,那些没来得及躲进去的兵,就像没壳的蜗牛,太阳一晒就化了。” 1948年秋,他带着十八军刚到双堆集,脚还没站稳就觉得不对劲。中原野战军的土工作业比炮弹还厉害,涡河、浍河两岸的芦苇荡里,每根芦苇底下都可能藏着枪口;黄维兵团的坦克在河床上打滑,履带卷着泥浆,像喝醉了酒的莽汉往前冲。 他当晚就带着参谋去查补给站,仓库里的大米只够吃三天,炮弹更惨——每门榴弹炮配弹不足二十发,机枪子弹人均不到五十发。通信兵蹲在地上哭,说电话线被老乡割了,连南京的电报都发不出去。 胡琏把自己关在指挥部,写电报时手直抖。给南京的那份写“补给断绝,三面受敌”,给庐山老蒋的那份更狠——“职率十八军可拼死突围,然黄兵团主力已成瓮中之鳖,再守即无全尸!” 第三天早上收到回电,电报纸薄得像蝉翼,上面只有老蒋的毛笔字,歪歪扭扭的:“坚守待援,杜聿明即日可到。”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再敢言退,军法从事!” 有人说胡琏是“狐狸”,为什么不带着十八军单独跑?他后来在日记里写:“兵团部被围时,电台都被打坏了,各军各师像没头苍蝇,我连自己的特务营都联系不上——那时候才明白,一只狐狸掉进猎人挖的连环套,再狡猾也没用。” 包围圈缩到三十公里那天,他爬上土坡看,黄维的司令部飘着白旗,士兵们举着枪往河里跳,涡河水都被染红了。他身边的副官被流弹打中,临死前抓着他的胳膊喊:“军长,您不是说挖梅花堡能救命吗?堡呢?” 后来他在金门见过解放军的战报,上面写着“每公里战壕配三个炊事班,老乡的独轮车能直接推到前沿”。他摸着自己坑道里的储粮罐,罐底刻着“双堆集”三个字——当年要是有这一半的补给效率,何至于此? “体系不是口号,”胡琏晚年常对孙子说,“是你饿了有人送馒头,冷了有人递棉衣,枪卡壳了后面有人递新的——当年我们啥都没有,就靠老蒋一句‘再守三日’,那不是打仗,是送命。” 现在他听对岸广播,听到“歼灭黄维兵团”时,总会把收音机声音调大一点,好像想让双堆集的那些兵也听见——听见他这个军长,终于在金门给他们挖好了“活路出口”,哪怕晚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