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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6年,王安石被撸了宰相,贬为江宁知府。在江宁干了几年后,感觉心灰意冷,不禁

1076年,王安石被撸了宰相,贬为江宁知府。在江宁干了几年后,感觉心灰意冷,不禁萌生退意。于是给朝廷打了个报告:“我身体不好,申请回家休养。” 1076年,江宁城外出现了一个骑毛驴的怪老头,他也不讲究穿戴,一身粗布衣裳,顶个破草帽,每天在荒地里转悠。这老头给自己刚盖好的土房子取名“半山园”,理由很简单:离江宁城七里,离钟山顶也是七里,刚好卡在半道上。 要是不知道底细的,准以为这是个落魄的老秀才,但这几间没围墙、看起来像客栈的茅草屋里住着的,是刚刚从大宋宰相高位上退下来的王安石。这一年他才五十多岁,却把自己活成了“断舍离”的祖师爷。 朝廷赏的一堆金银绸缎,他全散给了穷苦百姓,随身带到这里的家当,除了几箱书、一床旧被褥,就剩下那个早逝的儿子用过的一方砚台。 此时的王安石,心里是一片荒凉废墟。外人只道是变法失败让他灰了心,却不知真正把他这颗心撕得粉碎的,是两个最亲近的人。 第一个是把他当成“孔子”捧的吕惠卿,想当年,这人是王安石在基层一手提拔起来的接班人,曾被寄予厚望,王安石甚至曾用“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这样极高的评价来背书。 可惜,司马光当初那句“此人谄媚阿谀,一旦失势必出卖您”的预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应验得淋漓尽致。吕惠卿为了防止老师东山再起,直接把两人往来的私信抖落到宋神宗面前,给王安石扣上了“欺君”的帽子。 更绝的是,他还借着郑侠案,把王安石的亲弟弟王安国给整到流放,最后惨死异乡,兄弟俩曾经约定退休后“乘槎泛海”的梦想,还没开始就断了。 这一刀扎得够深,但更要命的打击来自家里,就在搬进半山园的同一年,长子王雱病死了。这孩子是个让人惋惜的天才,五岁时那句“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的机灵劲儿传遍朝野,二十三岁中进士,被称为“小圣人”,更为了父亲的变法大业呕心沥血修撰《三经新义》。 但他太急了,既想帮父亲扳倒吕惠卿,又因为急火攻心搞坏了身子,年仅三十三岁就撒手人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是王安石递上辞呈、决绝地把朝堂风云关在门外,只愿守着江宁几亩薄田的根本原因。 在这半山园的日子,王安石看似放下了。他没事就在溪边洗洗衣服,路过的书生认出他来,他也不摆架子;遇见乡间姓张的老农,他张口喊“张公”,老头回一句“相公”,他还能乐呵呵地自嘲“咱俩这就差一个字”。这种恬淡背后,是一颗被政治和亲情双重绞杀后剩下的枯心。 可偏偏,在这个荒凉的人生“半途”,他在1084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苏轼。 这真是一场迟到的和解。当年因为激烈反对变法,苏轼被整得发配黄州啃了四年红烧肉。如今路过江宁,这位昔日的“死对头”竟然特意来看望。听说苏轼来了,王安石骑着他那头标志性的毛驴赶到江边迎接。苏轼一看自己穿的是便服,慌忙道歉失礼,王安石却大手一挥:“礼岂为我辈设哉!” 两人这一个多月游山玩水,谈诗论道,完全把过去的政治恩怨抛诸脑后。对比那个所谓“接班人”吕惠卿的背后捅刀,苏轼这个曾经的政敌反倒给了王安石最后的一点温暖。临别时,王安石甚至极力劝苏轼在旁边买房做邻居。 苏轼那一句诗“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不知包含了多少相见恨晚的唏嘘。送走苏轼后,王安石那是发自肺腑地感叹:“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然而,这份洒脱终究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执拗。那个在田间地头看似悠闲的“半山老人”,只要一听到朝廷的消息,还是会炸毛。司马光上台后大刀阔斧废除新法,废青苗法时王安石没吭声,废保甲法他也没动静,可一听说连募役法也要废,这个病得快不行的老头急得拍床板:“此法终不可罢!这是我和先帝商议了两年才定下来的,没有任何疏漏啊!” 直到生命最后时刻,他在病榻上还在给神宗写奏折,念叨着国库和社稷。可惜,神宗病逝,新帝登基,属于王安石的时代彻底落幕。1086年,他在那个简陋的半山园里走到了终点。临走前,他把这座唯一的宅院捐给了寺院,自己是租房子住的。 这一辈子,他富了国,自己却真的做到了“身无长物”。他在钟山脚下入土为安,陪着他的父母,陪着他那个天才儿子,也留下了大宋士大夫最硬的一根脊梁。就连死对头司马光也不得不承认:“介甫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政见可以不同,但这人品,确实是让谁都没话说的体面。 信源:王安石缘何钟爱江宁府·华西都市报·2021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