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3岁小红军罗玉琪过草地时突然腹痛不止,碍于女同志就跑远处去方便,不料返回后竟发现草地已空无一人…… 四下静得吓人。 草地茫茫一片,半人高的草浪在风里晃着,刚才还有队伍嘈杂的人声、马蹄声,这会儿只剩下呜呜的风响。 罗玉琪愣在原地,肚子还抽着疼,手心却冒了冷汗。 她踮起脚往各个方向张望,除了望不到边的草甸和低垂的灰云,什么也没有。 这年春天她才跟着村里青年离家,母亲塞的两块烤土豆是全部行囊,“红军为穷苦人打仗”的话让她咬着牙走进川西。 半年来枪林弹雨没让她哭,翻雪山时冻烂的脚用破布裹着也没掉队,此刻却被这片无声的草地攥住了心脏。 她蹲下来系紧腰间的草绳——那是长征路上唯一的“腰带”,指腹摩挲着泥地上渐浅的脚印,班长说的“草地掉队九死一生”突然钻进耳朵。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刚才还踩着前面人的鞋跟走,不过是拐了个弯的工夫,世界就空了。 草叶划过脸颊像小刀子,跑起来时眼泪糊了满脸。 不是怕沼泽会吞人,也不是怕夜里的狼嚎,是怕这无边无际的安静——队伍是她的家,现在家被风吹散了。 天暗得比川西的雨还快,怀里最后半块青稞饼硬得能硌掉牙,她掰下指甲盖大的一块,麦麸剌得喉咙发紧。 这是昨天炊事班老李塞的,“路上垫肚子”,当时她还笑着说自己壮实,此刻却把饼渣都舔进嘴里。 后半夜雨丝钻进领口,她把八角帽拉到眉梢,恍惚听见娘在油灯下补衣裳的声音:“跟着红军好好走,别回头。” 猛地惊醒,雨打草叶的沙沙声里,哪有什么油灯。 天快亮时她看见三个穿羊皮袄的人影,牦牛尾巴扫过草甸,她攥紧削马草的小刀——指导员说“要团结,但不能暴露”,话在舌尖转了三圈又咽下去。 等那几人走远,她才发现自己站在水洼里,泥浆漫过草鞋,刚才竟没觉得冷。 太阳刚冒尖时,雾气里晃过一点红。 她揉了揉冻僵的眼睛,以为又是夜里的磷火,可那红越来越近,是红旗! 挑着锅的老李走在最前头,瘸腿的豆子正朝她挥手——那是同村一起出来的伙伴,半年前还笑她女娃子扛不动枪。 后来才知道,那天队伍遭遇袭扰改了路线,清点人数时豆子哭得蹲在地上:“罗妹子肯定能跟上!” 没人知道她在草甸上走了多少路,只记得她归队时草绳腰带勒出的红印子,像条没褪色的伤疤。 多年后老人总摩挲腰上的旧伤,“娘说别回头,我就真没回头”。 草地那么大,可只要朝着红旗的方向走,再小的草也能找到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