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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村里有个叫憨妮的女人,是个让人说不清的姑娘。说她傻,她搓衣服能把泡沫搓得堆成

老家村里有个叫憨妮的女人,是个让人说不清的姑娘。说她傻,她搓衣服能把泡沫搓得堆成小山,地里的草拔得比苗还齐整,说她不傻,她又总爱愣神,别人说句绕弯子的话就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不灵光”多半是被爹妈骂出来的,从小就被指着鼻子骂“丧门星”,碗没端稳挨巴掌,衣服洗慢了遭白眼,骂得久了,她就越发低着头,话也少得像蚊子哼。 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上门说媒的倒不少,毕竟憨妮是公认的壮劳力。爹妈像甩包袱似的,没问憨妮意愿,就把她塞给了邻村一个歪嘴男人。憨妮挺争气,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可娃刚会爬就显露出异样,喊“娘”都要比别家孩子晚半年,眼神也和憨妮一样,总有些发直。歪嘴男人的脸瞬间垮了,以前递水的手换成了擀面杖,骂她“生不出好种”,夜里喝醉了更是拳打脚踢。没到三年,就用一辆破板车把憨妮和娃一起送回了娘家。 爹妈嫌外孙“憨”,更怕儿媳有意见,当天就把娃送给了远房亲戚,转头又给憨妮找婆家。接连两次,都是奔着她“能生能干”来的,可每次生的娃都随她,男人的耐心就耗没了,打骂成了家常便饭,最后都以“休妻”收场。四十出头第三次被退回时,憨妮眼角的细纹都深了,头发也白了一撮。她在家待了一年多,天不亮就起来喂猪、挑水,做饭时连盐都不敢多放,可嫂子摔碗的声音、侄子嫌她“脏”的嘟囔,还是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就在憨妮以为要在娘家挨白眼到老时,村里的老周托媒人上门了。老周比憨妮大五岁,没结过婚,皮肤黝黑,手上全是种地磨的老茧,说话却温和。憨妮爹妈简直是求之不得,连彩礼都没敢多要。可老周却认死理,揣着用红布包着的三万块钱上门,认真地说:“她是我媳妇,该有的都不能少。”婚礼办得不算豪华,但杀了大公鸡,请了村里的厨子,鞭炮响了半条街,憨妮穿着老周给买的红棉袄,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抬起了头。 谁也没料到结婚第二天,老周就骑着二八自行车,后座载着憨妮去了镇医院。挂号时,他紧紧牵着憨妮的手,对医生说:“给她做结扎,以后不生孩子了。”憨妮当时就愣了,眼泪啪嗒掉下来——以前的男人都盼着她生,生不出“好娃”就打她,从没人心疼她怀娃时吐得昏天黑地,也没人在意她生孩子时的惨叫。老周掏出帕子给她擦泪,粗粝的手掌蹭得她脸痒痒的:“咱不遭那罪了,以后就咱俩,我干活,你做饭,多好。” 老周是真把憨妮当宝贝疼。夏天农忙,他天刚亮就下地,让憨妮在家睡懒觉,等太阳快落山了才喊她去田埂上送水;冬天冷,他把暖水袋灌得热热的,塞进憨妮的被窝。憨妮说想吃糖糕,老周踩着雪走五公里去镇里买,回来时脸冻得通红,糖糕却揣在怀里暖着。他还把零钱摊在桌上,一张一张指给她看:“这是一块,能买两根冰棍,这是五十,够咱买斤肉。”慢慢的,憨妮变了,以前总缩着肩膀,现在见人会笑,辫子也梳得整整齐齐,脸蛋白里透红,再也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 村里人见了都羡慕说“咱这些精精明明的,倒不如憨妮有福气。”可好日子刚过十年,老周就咳得直不起腰,查出了肺癌晚期。憨妮不知从哪个老人那听来,说田里的泥鳅和蒲公英能治癌症,每天天刚蒙蒙亮就扛着铁锹出门。她跪在田埂上挖泥,手指陷进冰冷的烂泥里,指甲缝全是黑的,手上的泡磨破了,就用布条胡乱一包接着挖。老周躺在病床上看着她磨破的手,哭得像个孩子。半年后,老周还是走了,临走前他拉着憨妮的手,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别害怕,我托兄弟照看着你,银行卡藏在床板下,够你花。” 如今憨妮五十多了,脑子依旧不算灵光,但会自己去镇上领低保,买东西时能算清账。她没再嫁人,守着和老周住过的土坯房,院子里种着老周喜欢的向日葵。没事的时候,她就揣着老周给她买的梳镜,去坟头坐着,把辫子梳得一丝不苟,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的。 有人说憨妮命苦,嫁了三次才遇着好人,可我觉得,她是幸运的,至少在人生的后半程,有人把她从泥里拉了出来,让她知道自己也值得被疼。这日子哪是跟谁过都一样?女人再能干,遇着只把你当工具的男人,再好的日子也过成黄连,哪怕像憨妮这样不完美,碰着真心待你的人,也能被捧出满心的甜。坏的感情会把人磨成灰,好的爱人却能让你开出花。人这一辈子,金山银山都不如一个知冷知热的伴,找对了人,才算真的有了家。大家说憨妮算命苦么? 情感 家庭 婚姻 农村傻大妮 憨女 憨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