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兆祥起义后,3次申请入党未能如愿,贺龙大怒:他把军舰都开来了 邓兆祥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中国近代海军的血泪史。 1914年,11岁的邓兆祥想进黄埔海校。学校规定要14岁才能考,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考官一看就不信。这时候,小邓兆祥那股子机灵劲儿就出来了,他大声喊:“我叫邓兆祥,邓世昌的邓!” 考官逗他:“知道邓世昌是谁吗?” 他张口就来:“北洋海军致远舰管带,甲午海战的民族英雄!” 就这一嗓子,把考官震住了。这孩子心里有火,有对海军的一腔热血。 后来他去公费留学,选的还是当时世界海军最强的英国。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他拼了命地学。 可技术再好,救不了烂透的根子。 他在日本学习期间,教官带他们去看上野公园。那儿陈列着什么?甲午战争日本俘获的中国“镇远”、“靖远”两舰的铁锚和锚链。 那是赤裸裸的羞辱,是钉在中国海军心口上的刺。那一刻,邓兆祥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强大的国家,海军就是漂在水上的浮萍,再好的技术也只是让人宰割的肥肉。 抗战胜利后,英国人送给国民党一艘轻巡洋舰,也就是后来的“重庆号”。舰长必须得是英国留学的、还得开过大船。挑来挑去,也就邓兆祥够格。 1948年辽沈战役,蒋介石急了眼,把“重庆号”调到葫芦岛,命令海军司令桂永清坐镇,用舰上的152毫米重炮猛轰塔山、高桥的解放军阵地。 那是真打啊,一炮下去地动山摇。后来解放军4纵副司令员胡奇才见了邓兆祥,还半开玩笑地抱怨:“你一炮毁了我一个连!” 可这事儿有隐情。 当时邓兆祥在舰桥上,抽着烟斗,看着同胞自相残杀,心里那个痛。他琢磨了一下,转头忽悠桂永清:“司令,这块水太浅了,再打下去船要搁浅,咱们得退远点。” 桂永清一听要搁浅,吓得赶紧同意。于是,“重庆号”退到了射程极限之外,后面的炮弹,基本都在放空炮。 这事儿后来胡奇才知道了,大笑着说:“得亏你‘假打’,要不然我们真吃不消!” 如果说“假打”是良心未泯,那起义就是孤注一掷。 国民党发行的金圆券成了废纸,舰上的水兵连碗阳春面都吃不起。邓兆祥彻底失望了。1949年2月,当舰上的地下党组织发动起义时,这位舰长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走进了驾驶室,亲自掌舵。 为了避开美国第七舰队的盘查,他在经过青岛海域时,特意让军舰向外海偏移。他不解释,直到大家看到美国军舰的影子,才明白舰长的良苦用心。 2月26日,“重庆号”抵达烟台解放区。毛主席高兴坏了,直言:“重庆号是一艘不得了的大舰啊!” 蒋介石那边则是气急败坏,下了死命令:要么抓回来,要么炸沉,谁炸沉奖大洋10万! 为了躲避国民党飞机的狂轰滥炸,保住海军的火种,中央批准“重庆号”在葫芦岛自沉。 看着心爱的战舰缓缓沉入水底,邓兆祥和水兵们抱头痛哭。没了船,海军还算什么海军? 这时候,贺龙来了。 他看着哭成一片的官兵,说了一段掏心窝子的话:“要说宝贝,在座的诸位才是宝贝哪!有诸位做骨干,就更容易办海校、建海军!” 这一席话,给了邓兆祥重生的希望。他擦干眼泪,发誓要为新中国打造一支带不走的强大海军。 建国后,邓兆祥干得很卖力。创办快艇学校、担任北海舰队副司令,1955年授衔开国少将。 但这中间,有个心结一直没解开。 从1959年开始,他先后三次申请入党。结果呢?次次被打回票。 原因很“奇葩”,也很现实。舰队党委的评价是:此人贯彻方针时谨言慎行,开会很少发言,不暴露思想,政治态度不明朗,工作谨小慎微,缺乏主动性。 转机出现在1964年。 那天,海军在青岛搞大比武,贺龙去视察。在那儿,他看见了北海舰队司令员刘昌毅,随口问了一句:“邓兆祥的组织问题解决没有?” 刘昌毅面露难色:“还没有”。 贺龙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太了解邓兆祥了,也太了解这些老实人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替邓兆祥鸣不平: “人家把那么大一条军舰都开过来了,我们还有什么不相信人家的?算起来,他已经申请入党五六年了,为何还不解决呢?” 一旁的肖劲光大将也赶紧表态:“北海舰队要统一思想,尽快写报告。” 刘昌毅这才吐露实情,说大家都觉得邓兆祥平时不说话,看不透。贺龙笑了,语重心长地教导大家:这是思想僵化!加入了人民队伍,就是一家人,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海军建设离不开这样的专业人才。 有了贺老总的“雷霆一怒”和亲自背书,1965年7月,62岁的邓兆祥终于光荣入党。 邓兆祥这一辈子,几乎把所有的心血都浇灌在了大海上。 但他晚年总有一个遗憾:虽然去过大西洋、印度洋,却没去过咱们自己的南沙和西沙。 1996年,93岁高龄的邓兆祥终于登上了西沙群岛。老将军激动得像个孩子,亲手种下了一棵椰子树,还把自己的藏书送给了守岛官兵。他对那个负责浇水的小战士说:“我栽树,你管理,一定要让这棵椰子树在西沙长得根深叶茂!” 他把自己对这片蓝色国土最后的眷恋,都寄托在了那棵树上。 1998年,邓兆祥老将军去世,享年95岁。
